“安国公有心了。丽姐儿脸上也有光。”徐燕笑着道。
林氏也笑,听徐燕说的话心里别提都舒坦了。要知道赵晏殊前些日子刚奉旨回京,就遇上了逆党作乱,帮扶了徐家女眷一把,就被皇上派去剿灭逆党去了。现如今正是忙碌的时候。还想着派人给丽姐儿来撑脸面,这样的女婿已经很难得了。
何氏听着徐燕与自家女儿说话,你来我往,别提多近乎。倒是儿媳田氏,只顾着带孩子。一句话都不说,好像没了嘴的葫芦。何氏不动声色地瞪了田氏一眼,田氏没发觉,倒是林氏察觉了。林氏心里摇摇头,即对田氏不满,也对娘亲露骨地表现不悦。
来徐家送礼的是安国公府的总管,此人若是不自我介绍一番,众人都会当他是个饱读诗书的文士。此人不过四十多岁,清秀儒雅,举手投足自有一番风骨。
“到底是国公府,曾侍奉过先大长公主,底蕴不是我们侯府能比的。”广安侯夫人赞叹道。
广安侯夫人都如此说了,徐燕就更不敢说什么了,倒是林氏有些忧心,觉得自己给丽姐儿置办的嫁妆怕是太俗了。总的来说,不过是投了大笔的银子,好像以钱压人。
“国公爷公务繁忙,不能亲自道贺,特派小人带着厚礼来,还望老太爷见谅。”安国公府的总管姓谭,众人皆叫一声谭总管。
“皇命所托,人之常情,客气客气。”徐老太爷笑着道。
等到礼品交接完,徐老太爷又热情地留了他们喝酒吃饭,直闹到晚上,才放人回去。
一直在徐老太爷身边的欢哥儿找了机会偷偷与徐老太爷道:“曾祖父,那人是个练家子,且擅长使剑。”
“何以见得?”徐老太爷问道。
“那人的右手虎口处都是茧,我们师傅说过,这是常年使用兵器才会有的。”欢哥儿笑着道。
徐老太爷摸了摸欢哥儿的头,满心欣慰。
“娘,女儿知道您急,女儿也急。可子嗣是靠机缘的,你总这样和弟妹过不去,到头来两面为难的还是弟弟。”林氏找了个机会劝何氏。
“田氏再不好,那也是皇后娘娘赐婚的,凡事留一线的好。”林氏递了杯茶给何氏道。
“你说,给你弟弟纳个妾如何?”何氏与林氏商量道。
“娘,我们可是正经人家,断不能嫡庶不分的。你若是真动了这心思,且不说将来家宅不宁,叫人瞧了笑话,田家也是要闹的。”林氏连忙道。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丽姐儿都要嫁了,可你弟弟还无后呢!”何氏这回是真急了。
林氏又道:“这事您跟爹爹商量过吗?弟弟又愿意吗?”
何氏顿了顿才道:“这都是后院女子的家务事,与他们男人家商量什么。”
林氏一听,心里有数,知道何氏起心思是单方面的,连忙道:“娘,就再等等,这些年都等了,还在乎这一时半刻?”
“田氏若是贤惠,就该给你弟弟张罗着纳房妾,哪里还用我这老太婆费心。”何氏恶声恶气地道。
“娘,我们都是女人,您这又是何必呢。”林氏有点同情田氏了。
事后,林氏越想越觉得此事得跟弟弟通个气,就连忙将弟弟找了来,私下里谈了一番。
林琅玕听到此事,也只能苦笑,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娘逼的紧,她也不容易,我怎么都不忍心弄个不相干的人回来,伤了她的心。”林琅玕道。
清官难断家务事,林氏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是倾听了一番弟弟的牢骚,算是让林琅玕暂时喘了口气。
丽姐儿及笄之后,皇帝又接连发了几道皇命,无外乎是查抄逆党,知情不报者诛九族,举报者加官进爵等等。丽姐儿是不知具体情形的,只知道到了四月京都安宁了下来,不再戒严,商铺也都开了门,重新开业。世道似乎又瞬间变的清明起来,前段日子的动乱不过是一场闹剧。没人在意那么多逆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似乎也没人查出来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春风浮动,柳枝摇曳,本是踏青的好日子。可大多数人都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思,竟无人敢无忧无虑的赏玩。笑话,平地起风云,万一荒郊野外地遇见逆党,那岂不是小命不保。
丽姐儿照旧如往常一般,睡到自然醒,先去看看青杏的伤,再去朝夕堂。处理完家事,又与高嬷嬷闲谈,最后盯着大红的嫁衣,思绪飘的老远。
“小姐可要喝茶?”一道柔和的声音打断了丽姐儿的胡思乱想。
“你怎么来了!”丽姐儿一转头,看见青杏正微笑着站在面前。
“奴婢都好了,自然要回来当差。白女医刚刚都瞧过了,说全好了。”青杏笑的甜。
“还是将养一段日子的好。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那天你流了那么多血,还是该好好歇着的。”丽姐儿道。
“总躺着,筋骨都松了,身子使不上力气,也怪难受的。”青杏笑着道。
青杏自有了意识之后,就知道丽姐儿为了她huā了不少银钱请医开药。细细算来,都有好几十两了。虽说这些钱对丽姐儿不算什么,可青杏知道,好几十两,都能买十个她了。谁家还能对奴才这般掏心掏肺,死了就是死了,再买新的就是。青杏原本就对丽姐儿死心塌地,如今更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