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三天三夜,给一家大小吓的够呛。家里来来回回请了十几个郎中来诊过脉,任哪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多数人的都说林氏是哀伤过度,郁结难解,开了保肺,保肝的药方就走了。
徐熹看着昏睡不醒的林氏更是急的不得了,连忙把给林氏下的蒙汗药拿出来给几个郎中查验,生怕是这药有什么问题。
就在一家人心力交瘁的时候,林氏终于在第四天夜里醒来了。醒过来的林氏神智到很正常,只是精神状态很不好,双眸没了往日的神采,神色呆滞。
“硕姐儿呢?”林氏醒来就问。
徐熹原本因为林氏醒来而满脸喜色,可听了此言后脸色顿时黯淡下来。他不知是该说实话还是先敷衍一番,他不确定林氏能不能承受。他现在万分后悔与林氏说了实情,应该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的,也省的现在一家人都陪着煎熬。
丽姐儿一直在一旁守着,看着林氏的神色,再看看徐熹的犹豫不决,连忙道:“娘,您睡了这么久定然饿了,还是先喝点参汤吧。”
那装有死胎的甜白釉在三天前,也就是林氏离去云岩寺之后,徐熹就命徐福带回蜀州,找块好地下葬。因为只是个成形的女胎,并不能葬入祖坟,所以只能找块遥望祖坟的地下葬。徐熹不放心别人来办这么重要的事,只好让徐福辛苦一趟。
丽姐儿能理解徐熹的做法,却也知道不管怎么做,林氏知道了实情,终究是要闹一场的。她看着林氏神色不太好,不想让她在最脆弱的时候遭受打击,因此岔开话题,希望徐熹找个借口敷衍过去。人的承受能力都是有限且不同的,丽姐儿是真怕林氏出点什么事,最后酿成不可挽回的地步。
丽姐儿乖巧地端了参汤到林氏的嘴边,林氏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口,这让丽姐儿心下松了口气。
“我命人将硕姐送回蜀州下葬了。”徐熹显然与丽姐儿的想法不同,他更想让林氏尽快接受现实,回归正轨。
“硕姐儿已经去了,我们总得让她入土为安吧!”徐熹加了把火。
徐熹的话让丽姐儿端参汤的手抖了抖,一时不知该如何做。
“你怎么如此狠心!”林氏不出意外地激动起来,虚弱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双眼睁的老大,不可置信。
“阿媛,那孩子已经去了,我们留不住她了,你不能把她带在身边。”说着徐熹紧紧抱住林氏又道,“你想想我,想想孩子们,你不能因为没了硕姐儿,再把身子给熬坏啊!”
徐熹说的情真意切,林氏则哽咽出声。丽姐儿瞧着辛酸,于是悄悄地放下了参汤,回了涵珍馆。
这么一闹,林氏自然无法管家,丽姐儿只好又拿回了对牌,继续掌管中馈。中秋节自然也没好好过,徐老太爷成天唉声叹气,几个弟弟也都没精打采的。别看他们几个小,却也明白点事,知道娘亲身子不好,不能添乱。家里的下人更是战战兢兢,十步的道绝不九步走,生怕扰了主子们的清静。而从京都来送节礼的沐恩伯府和林家的来人也听说了此事,大都保持沉默,只想着回京与主子们一五一十地实话实说就是了。天底下就没不透风的墙,丽姐儿也没打算瞒着谁,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她管不了那么宽。于是丽姐儿打发了两家的下人之后,开始筹备过冬。
“针线班子已经开始做棉衣了,小姐拨的银子都是照着旧例,并不曾出错。”青杏打完算盘,把帐册给丽姐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