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何必说这些?”红豆心虚更甚。
“我素来知道你力气大,有功夫,莫不如从今夜里开始就随着巡夜的婆子上差吧。我听说那些鬼啊魂的,最是欺软怕硬的。既然你对着谁都那么理直气壮,想来就是死在阎王爷面前也是清清白白的,更遑论那些专挑软柿子拿捏的鬼魂。”芳草看着红豆苍白的脸色,笑着道。
“我不过是个丫鬟,不管巡夜,自然去不得。我虽想在夫人面前露脸,却也不敢自作主张。夜深了,姐姐还是回去吧。”红豆连忙道。
“我费尽苦心想出来的点子看来你是不满意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我的好话是给你说了。你这丫头心里的主意正着呐,想来也不用**心。既如此,那我就先走了。”芳草笑了笑就出了红豆的房门,直接在院子里高声道,“大家可都听见了,我芳草可没害她什么,免得她哪天头疼脑热的又赖到我的头上!我可是忙得脚打后脑勺还寻了空来与她掏心掏肺,别到最后吃力不讨好,又被人扣了屎盆子。想往上爬,那就睁大眼睛,也学着别人的样子认个眼睛亮的干娘。瞧瞧人家,巴结上了主子,连带着干女儿也攀上了高枝。既然你是个心大的,满园子的人都知道,又何必在这里苦苦挣扎,好像别人给了多大的委屈。瞧着是个可怜,可肚子里心长了几个眼儿谁又不能开膛破腹的看。有些人买账,有些人就偏偏不买账。可怜昔日的姐妹,原来亲密的很,可人家一病,连带着就像不认识的了。大晚上的,看着月光话多了,我走了。”芳草的一番话显得整个凝晖堂极为寂静,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芳草这是存心要收拾红豆了。只要是精明点的,都知道该如何选择,而蠢笨的也知道谁也不向着,总是不会卷进去。哪怕是平时与红豆亲密的,这时也不敢说话了,要知道芳草敢说这样的话,就肯定是有主子在背后撑腰了。主子怎么会为两个丫鬟争宠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心?难道园子里闹鬼的事儿果然与前几天传出来的谣言说是与红豆有关?几个年岁稍大的婆子心里大了一个白,说什么也不敢再与红豆交好了,然后是感叹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不错的丫头居然是个黑心烂肝的。
红豆在床铺上七上八下的,听着芳草的话浑身直冒冷汗。她不能与芳草对着干,因为芳草的背后是夫人。她害怕了,真心害怕了。她不过是想为那个人做点事,可到现在夫人身边的人对她像防贼一般,根本下不了手。一度她曾以为她被人发现了,可渐渐地她发现夫人对谁都防着,这让她松了口气。她很后悔最开始的借刀杀人,打草惊蛇,她不过是想着趁着园子里混沌一片先下手为强,却不想小少爷命大,而林氏又不是表面上那么软弱。第一次失手,那个人不曾说过什么,她则谋划着成为林氏身边的心腹。可芳草不是个简单的,那双平静的眼总让她心里发毛。好不容易她知道了芳草和孙婆子不和的秘密,借以利用,却不想芳草手段厉害,林氏反而愈发地信任芳草,而芳草则感受到了她的算计。事与愿违,她慢慢地沉不住气,终究是让春芽那个蠢货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东西,她不得不下狠手。也幸好老天垂怜,那傻丫头命不该绝,却也忘却了那晚的记忆。可她不敢去看春芽,生怕春芽见到她又想起来什么。她愈发地沉不住气,却不想芳草却是忍无可忍,终于要对她下手了。刚刚芳草那番明嘲暗讽的话,只要是有脑子的都不会再帮着她什么了,她深深地感到无力,只想从园子里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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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爆炒脆鳝恐怕是今天最后一次吃了。要知道黄鳝向来是夏季的时令菜,到了秋季就捕不到了,你们多吃些。”林氏在涵珍馆给几个孩子布菜。
“夜宵是鲜肉月饼,娘亲特意嘱咐了厨房,你们且等着吧。”林氏又夹了一箸翡翠菜心给喜哥儿。
“这涵珍馆是不是小了些,要不要换间大的?”林氏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涵珍馆对着丽姐儿道。
“娘亲,您尝尝这道豆腐,是女儿特意让石家的做的,是特特用石磨磨出来的。”林氏自从到了涵珍馆就没喝一口水,吃过一口东西,只照顾着几个孩子,眼睛都不够用了。
“好,我尝尝。”林氏吃的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嫩豆腐,可她却觉得这是世间第一的美味。
“这涵珍馆很好,小巧玲珑的。不过是地方稍小了些,可院子里的花木却漂亮又茂盛。女儿和弟弟们还小,住在这里也没什么。而且女儿这里的场院大,弟弟们下楼去玩也方便。”丽姐儿笑着道。
“你们住的舒心就好,等过段日子,娘亲就给你们换个又大又好的地方。”林氏笑着道。
世上的母亲总想把最好的给孩子们,林氏也一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