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刚刚在凝晖堂用膳的时候,丽姐儿觉得气氛不对。父母二人脸色都不大好不说,就连曾祖父脸色也不好看。要不是因为丽姐儿给徐老太爷做了一件秋衫当时送了出去,气氛恐怕会一直是那幅样子。现在看来,恐怕是她粗心了,没发现什么。这也难怪,这么些年,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徐老太爷对徐熹有所训斥。要知道徐熹是徐老太爷唯一的孙子,徐老太爷是竭尽所能爱护徐熹的。她还从没听说过徐老太爷训斥徐熹,从来祖孙俩人都是关系融洽的,不得不说,丽姐儿听到这个消息是难以置信的。
“可知道是为了什么?”丽姐儿问道。
“听说是爷要为小姐请位女先生,可老太爷不大愿意,说是要小姐过两年再请女先生。爷辩解了几句,老太爷就勃然大怒,斥骂了爷。”绿萼不清楚徐老太爷和爷都说了什么,只是把道听途说的都讲给丽姐儿听。
“依奴婢看,小姐还是当作不知道这回事吧,免得爷抹不开面子。”绿萼道。
丽姐儿点点头。不管事情是怎么样的,她都只能当作是不知道。可请女先生这件事情,怎么这么突然,且她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这又是怎么回事。既然徐熹能到徐老太爷那里说请女先生的事情,想来这件事情林氏也知情,难道是她哪里做的不好了,所以才要请女先生?
“小姐……”丽姐儿和绿萼说话,全然没有发觉一旁丹桂忽青忽白的脸色。
“你这是怎么啦?可是身子不舒服?”丽姐儿听到丹桂说话,转头就看见丹桂的脸色很难看。
“奴婢不是不舒服,只是今天爷被老太爷训斥的事儿恐怕是奴婢惹出来的。”丹桂嗫嚅着道。
“这又是怎么说的?”丽姐儿惊讶道。
“是这么回事。”丹桂说完了她跟林氏说请绣娘的事情,又接着道,“恐怕是夫人想着小姐反正到了请女先生的年纪,因此就存了心思,想来是和爷商量了一番,爷也答应了,就又去了老太爷那里,却不想碰了钉子。”丹桂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原来是这么回事,丽姐儿无奈地笑笑。请个女先生什么的,对她来说也不打紧,可不知为什么却惹怒了老太爷。丽姐儿知道了原委,知道这不是她能管得了的,因此就当此事不知道,也不准涵珍馆和听雨榭的丫鬟婆子乱嚼舌根。
又过了两天,丽姐儿把新作的几双鞋分别打发丫鬟送去了香茗草堂和凝晖堂。又有丫鬟拿着各种各样的吃食或是小摆设拿来给丽姐儿,说着长辈看着新鞋如何如何高兴的话。
丽姐儿看着整匹整匹的云锦和上好的漆木雕座屏,一时有点哭笑不得。林氏没有亲自来恐怕是觉得背地里请女先生有点算计女儿的意思,因此只拿了压箱底的云锦。而徐老太爷拿了这个贵重的屏风,无非是为了安抚她这个宝贝孙女,表示他这个做长辈的,决不会让她吃亏罢了。
“小姐,这屏风可真好看。您看上面雕着鹿,雀,蛙,鱼,都活灵活现的,一看就知道金贵。老太爷出手真大方。”碧草没什么心眼,笑着道。
“那是,小姐可是老太爷的心肝宝贝,自然出手大方了。”绿萼答道。
“我要去凝晖堂,你们谁跟着我去?”丽姐儿道。
“奴婢跟着去。”绿萼这两天为了照顾小少爷们,好久不去园子里逛,早就憋不住性子了。
“那还不快点帮本小姐打点一下。”丽姐儿笑着道。
“是。”绿萼手脚麻利地给丽姐儿梳头穿衣。
“记得好好看顾着几个小少爷,出了事唯你们试问。”丽姐儿临走前撂了狠话。
晨园风景依旧,柳绿花红,碗口大的栀子花随风摇曳,楚楚动人。看到花草繁盛,丽姐儿突然想到了于媳妇要为自己栽种的碗莲还没有消息,因此对着绿萼道:“于媳妇可有去过涵珍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