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熹又抬头看了徐福一眼,徐福又点了点头。
“你先起来吧。”徐熹确认这船娘还算实诚,又感慨这人确实可怜,不免有些怜悯。
“听闻你家相公留下了一枚还算别致的金锁?”徐熹又问。
这船娘还没从自己的悲惨遭遇中缓过来,就听见这家人问金锁的事情,不免有些怔愣。他们怎么知道自家相公有金锁的?是了,一定是儿子又拿出来显摆了!原本以为这家主子是知道了自家逃租子的事,要拿捏自家,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这样。
“你能把那枚金锁拿给我们看看吗不跳字。徐熹接着问。
船娘没有回答,显然是不同意。开玩笑,现在手里就这一个值钱的东西了,有可能是一家人最后的一条路。
徐熹指着赵嬷嬷说道:“我家的这位老嬷嬷曾丢过一个儿子。当时那孩子就戴着金锁,有人看到你的儿子戴的那枚金锁和这老嬷嬷的儿子身上的那枚很是相像。我们只是借来看一看,绝没有其他的用意。”徐熹明人不说暗话,直接说得明明白白。
赵嬷嬷听完船娘的哭诉,心里很是难过。她满眼乞求地看着这船娘,哪怕只是再一次的失望。那船娘看着赵嬷嬷很是疑惑,自家的公公婆婆不是前年下葬的吗?可那船娘似乎是被赵嬷嬷的眼神给灼伤了,就直接出了舱。徐福紧随其后。
不过片刻,这船娘就拿着一个麻布包进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递到赵嬷嬷的手里。
赵嬷嬷双手颤抖,就好像再也停不下来一般。这动作令刚刚还沉浸在官府横征暴敛思绪中的林氏心头一酸。赵嬷嬷这些年得有多思念儿子恐怕谁都不晓得。林氏自小就会察觉嬷嬷在夜深人静或是独自一人时会呆呆愣愣的,现在想来,应该是在思念自己的儿子吧。
赵嬷嬷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的金锁,慢慢地热泪盈眶,喃喃道:“是这个!是这个!”
突然,赵嬷嬷冲到船娘身边,紧紧地扯着那船娘,声嘶力竭地大喊:“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在哪?”
丹桂看着不好,连忙上前拽住赵嬷嬷,试图将嬷嬷和船娘分开。哪成想,赵嬷嬷的力气如此大,魔怔了一般,怎么也拽不开,丹桂的脸都急红了。
林氏看着激动中的嬷嬷,也不知如何劝慰,只好抱过一旁的丽姐儿,怕女儿被现在的情景吓病。
徐福看见自己未过门的媳妇眼瞅着就要吃亏,赶忙上去帮忙。好不容易,徐福和丹桂才把太过激动的赵嬷嬷安抚好。事后,丹桂狠狠地剜了徐福一眼,好像在说:你刚刚怎么不帮忙?徐福见了,只是憨憨地傻笑。
“嬷嬷,你先镇定些。”徐熹被赵嬷嬷的行动吓住了。他还从未见过这老人家会有这样地举动,不对,应该说是想都没想过。
丹桂又在旁边好好地劝慰了赵嬷嬷一番。
“嬷嬷,这枚金锁,您能确定?”林氏问。
“一定是的,一看这枚红宝石就能确定,嬷嬷我自己的嫁妆,又是夫人赏给我的,错不了。”赵嬷嬷满脸泪水,嗓子也哑了。
“小妇人的公婆是前年下葬的。”船娘似乎多少有点同情面前的老妪,虽然刚刚把自己扯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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