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不得了。
箫琰抱着卫嫤,如穿花蝴蝶般掠过庭院,房门开合,将斗室中绮丽的明光关在身后。
夜风吹来,似尖利的刀刃在皮肤上划下了一排口子,汗水凝固,冻得他手足冰凉,可是他却再也感觉不到。心中唯一的希翼,就这样随风飘走了。
惜祭,希翼……原来是这样的意义么?
他细长的眼睛里泛出一点寒芒,微微提了一口气,从主屋旁边掠过,眼前的树影晃了晃,无一例外地发动了阵势,他喘了口气,忍住了来自于五脏六腑的刺痛。
怀里的人,面如白纸,渐渐没有了气息,但手脚却还在发烫,像一块赤红的烙铁,她腕间青筋暴起,几乎可以看得清一阵阵地鼓胀收缩,脉络连着心跳,给出了同样的频率,牵动每一寸肌肤。卫嫤咬紧的牙关,慢慢沁出了血水,鲜红的斑痕,沁在她雪白的中衣中上,其症状与她服用过命金丹之后一模一样。
冷夜里,有女子的尖叫,那声音高亢婉转,似有忿恨,又似十分**。
箫琰在阵内疾走数步,又被逼回到了阵眼,他有些支撑不住,软软地躺在了墙边。他与庞文绢只有一墙之壁,这单薄的墙垣后正进行着一次次快意的交战,少年在主子身上费尽了心力,趁着飞凰不在,便是可劲地折磨着她。
庞文绢的呻吟里夹着一丝哭腔,有时候竟像是继不来气,半天才扯着喉咙抽一下气。少年们的表现很好,她也没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只是……身边的少的虽然俊朗美好,却终究比不得结发人那样知情识味。
少年扶着她的腰,将她摆正,进入了下一轮的穿刺,她抽搐起来,忘情地呐喊着,将尖利的指甲抠进了少年的皮肤,挠得一手血淋淋,另一名少年从身后按住了她,整块玉板似的胸膛贴上了来,三个人就像是突然串成了一串的豆花。
“吱嘎……”房门突然被打开,他们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箫琰一手托着昏迷不醒的卫嫤,一手提着卫嫤带在身边的佩剑,长剑出鞘时,有飞扬的光点映在剑身,照亮了他清澈的眼睛。
手起剑落,一点也不含糊,直到温热的血液热顺着庞文绢的脖子流下来,一直流向了胸前的丘壑,像小溪似地一直往下。身后贴着的少年突然就僵了,跟着,掐在她腰上的手也垂下去。压在她身前的少年吃了一惊,跟着,身下的鼓胀软了下去,比血水还烫的液体喷了庞文绢一身。
长剑架在庞文绢的脖子上,箫琰强行克制住腕间的颤抖,将声音放得无比冷淡。
“庞小姐,你我素无仇怨,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庞文绢虽然不懂武功,但对男女之事十分痴迷,这迷香下得那么明显,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果然,他长剑一压,她的脸色就变了。
她急急地转过身来,刚要张口解释,身边的少年却抄起一物冲着箫琰头脸砸去,就在箫琰挥剑格挡的当儿,他拉着庞文绢夺门而出。庞文绢如蒙大赦,跟在那少年身后发疯地跑起来,浑然忘记了自己还光着身子。
箫琰若还有功力支撑,要追上这少年本不在话下,可是现在,他不但失去了内功,还要带着卫嫤一起追赶,行动迟滞不少。这一者逃,一者追,竟在不知不觉间拉开了距离。
箫琰喉头发甜,追了几十步,忍不住吐出一口黑白,看东西的时候,眼皮便有些发绿。那少年带着庞文绢左一绕右一拐,每一步都很安全。箫琰跟着他们,虽然走得不快,却也没再错路。
东边传来了喝斗声,似乎离得很近,再走了几十步,发现地面上歪七歪八地垮了许多处陷阱,阵法浑不似初时那样牢不可摧。
“啊!啊啊!”大雕跺着脚,扇动翅膀挡来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暗器,跟着几个纵跃,就落在了箫琰面前。箫琰又吐了一口血,却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向着那大雕驰去。
负着庞文绢逃跑的少年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鸟,不觉有些发怔,正犹豫着要不要一直往东,却猛然从打斗喧哗之中分辨出飞凰清脆的笑声,他心底一沉,抱着庞文绢,二话不说便换了个方向跑。护主不利是大罪,让卫嫤跑了却是重罪,他脑子已经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