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聆!”就在小枇杷快追上小姐的时候,自家小姐也像其他追随者一样,双腿一蹬,在空中划出道完美的弧线,向那奔跑的快马扑去。
卫小姐追男人可真猛啊,这一扑要是扑准了还好,要是扑不准……
整条玉琼坊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卫小姐像一颗流星自天幕划过,然后……坠入了予聆公子的怀里。
没错,是怀里……而不仅仅是马背上。
血红的骏马嘶鸣一声,是予聆公子收了缰绳。
卫嫤的纤纤玉手挽住了白衣少年的脖子,弯屈的角度,还有微妙的力度,与记忆里那个影子猛然重合在一起,就像记忆里的那道缺口,突然就这么被补上了。
少年抿紧的红唇,渐渐地失去了血色,连脸色,也飞快地由白变青,惨得没有人样。
“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小姐!”小枇杷扑通一下落地,震得大地抖三抖。
“销魂锁?”终于,予聆公子眼底掠过一丝华彩,像濒死的人,突然看见了眼前的一线阳光。
“公子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卫嫤勾起唇来笑了笑,却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勉强。许多零零碎碎的回忆像堆叠的细沙,从心头的空洞里缓缓倾泻,她终于,把自己藏在了看不见的地方。这时的她像荡千秋似的挂在予聆身前,就像以前一样。
“你……真的认识卓桦?”他的眸色越深,脸上的表情就越痛苦。
卫嫤一咬唇,干脆扭过脸不去看他:“公子搭讪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呢,难道不该是说:‘小姐,我们是否有一面之缘?’”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地松开了一只手,往下,往下滑,直到按住曾经熟悉的胸膛,那里传来了强而有力的心跳,带动着她的心头一片兵荒马乱。她深吸了口气,猛一咬牙,将冰凉的手指滑进了雪白的衣襟,再抬起头的时候,她脸上已挂上了猥亵的笑意。
凤目扑闪扑闪的,却媚进了骨子里。
“你!”予聆感受到那只肆意游走的小手,竭力平静的表情下终于有了冰裂的痕迹。
她的手在摸哪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不知耻么?
他皱紧了眉头,试图伸手将自己身上的狼爪扒下来。
就在这时,座下的马儿突然嘶吼起来,举起前蹄一个人立。
卫嫤猝不及防向前一冲,撞进予聆怀里。紧跟着一阵风响,一个巨大的黑影压顶罩下。
“小姐!小心!”小枇杷这时才想起在空中呈飞鸟状遨游的国舅爷。
卫嫤俯身扯着马鬃,侧向一边。
那马儿闻到胭脂味,重重地打了个喷嚏,竟将她狠狠甩出去。
“砰!”“砰!”卫嫤同曹游同时落地。
可怜的卫大小姐没有逃离其他花痴的下场,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肚子里把予聆骂了千百遍。枇杷有意相救,却已经太迟。
卫嫤感觉脑后有目光清凉地扫过,却没有停留太久。
跟着,予聆骑着马儿,踩着春时的新绿嘀嘀嗒嗒地离开,熟悉的马蹄声踏着青石板,渐渐听不见了。她叹了口气,抓紧了手里还带着体温的东西,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装死。
“咦?予聆公子居然会见死不救?”有人围了上来,却不敢走得太近。
“不是见死不救,是被缠得烦了吧,女追男,多不值钱,就算是左相的千金又能怎么样?”女追男?是啊……这样高难度的事情还真是不适合她,卫嫤自嘲地笑了笑。
她用力抹了抹脸,拍拍身上的灰土,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枇杷冲上来,拉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姐,都是我不好,是我鲁莽,你、你罚我吧?”她哭得脸上脏兮兮的,比卫嫤还像只小花猫,又拉着卫嫤转了好几圈,确定她并无大碍才忧喜掺半的收了声。
卫嫤冷冷地看着她,突然捞起破破烂烂的裙摆:“小枇杷,听说这件衣服很贵的,你说我应该扣你几年的工钱,啊?”
“哇!小姐你还是打我吧,二十板子就好,要不,四十板子也行,哇哇哇,我、我真没钱!”小枇杷抱着脑袋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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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你没看错,嫤儿此行的目的就是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