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清欢听在耳里,悔在心里,她方才干嘛那样好奇要过来看看他求什么啊,现在好了,还得应付他这样的官腔,她不由侧头去睨了刘芷颖一眼。
“九小姐,时辰不早了,你还有许多事没做呢。”刘芷颖马上会意,配合的提醒了一句。
“九小姐?”太子似乎挺惊讶。
“小四只是以我姐妹四人论的,在家,我排行第九。”喜清欢也不好太拂了太子的面子,更何况,今儿还是她自己凑上前的。
“原来如此。”太子点点头,含笑道,“我也看得差不多了,不如一起回吧?”
“您一个人吗?”喜清欢哪敢说不好,四下瞧了瞧,却没见到太子有带什么随从,她有些不信,这太子出门总不可能是一个人吧?要真那样他未免太大胆了,还是说,他身边有暗卫?可哪个才像是呢?
“自然不是。”太子似乎很爱笑,一直没断过笑容,“当他们不在就好了,听老师说,小四姑娘的铺子离书院不远,可否请我去瞧瞧?”
你太子爷开口了,她能说不吗?喜清欢在心里再一次的叹气,点了点头。
三人便出了月老庙,招呼了一辆马车回铺子。
有太子在,喜清欢也不好去车马行办事,那些东西也不是能随便给人看见的,便直接让马车停在了鱼香小肆门前。
“君姐,我饿了,有没有新的东西吃?”喜清欢也是有段日子没来这儿了,一进门便问有没有新菜。
刘君华看到太子竟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似乎对他的出没很习惯了,只是她有些惊讶喜清欢的到来:“小四,你今天怎么有空了?”
“去给我爹他们求平安符了,在那儿碰巧遇到徐公子,便一起回来了。”喜清欢到现在对太子也没有那种尊卑有别的意识,很随意的选了一张桌子坐下,解释了一句便催促道,“君姐,我还没吃中午饭呢。”
“就来就来。”刘君华白了她一眼,这才朝太子行了礼,“徐公子,您稍坐。”
“小四姑娘似乎很忙?”太子点点头,目送刘君华离开,他坐到喜清欢对面,开口问道。
“哪能不忙呀?以前有我爹、我大哥还有洛哥儿在,我自然不用操心这些事了,可现在,他们一下子都走了,他们手上的事儿可不就得落在我头上了嘛。”喜清欢淡淡的说道,随手拔了一双筷子摆弄着。
“不是还有位哥哥吗?”太子又问。
“我四哥也忙,他本来就有铺子在做,现在我三哥一走,那些种地的事儿便压给四哥了,四哥又不是很懂,又要学又要管,根本抽不出功夫管别的事儿。”喜清欢再次吐了一回槽。
“种地?”太子再次惊讶。
这一下,连喜清欢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在装了,看着太子又似不作伪的神情,她脱口便说道:“徐公子,想来您在来之前也是查过我们家的吧?明人不说暗话,您还是有话直言吧。”
“呵呵,你误会了。”太子竟不在意,笑道,“我知道你们家有什么生意,我只是觉得,那些人家家里的地呀田的,不都是有佃农吗?为什么还要自己种?”
“庄子里自然有佃农,可山上的地,三哥都是自己带人开荒做的,什么土地种什么东西,他最是清楚。”喜清欢这才收敛了些,淡然的说道,“爷爷曾教导我们说,士农工商,农是根本,所以,那片荒山除了先生的书院和一个园子之外,其他的地方全是用作农事,三哥接手那儿时日虽然不长,却让整个荒山变了个模样,他对农事,比我们厉害多了。”
事实上,喜庆靖根本没有说过什么农是根本的话,这只不过是喜清欢自己在哪本书上学过的,只不过是借了喜庆靖的名头说出来罢了,她提三哥的才华,也是想在太子这儿给三哥挂上号,等将来他们大捷归来,说不定还能为三哥谋个好差使,而所谓的好差使,莫过于与自己专业对口又感兴趣的事了。
“士农工商,农是根本……”太子却沉吟着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那士、工、商呢?”
“不知道,爷爷又没说。”喜清欢径自摇头,看了看太子皱着的眉,她不由说道,“其实吧,我觉得这士农工商中,无论是哪个都很重要,并不存在什么百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之说,那不过是自大的读书人的偏见罢了,这世间,确实少不了有本事的读书人为官为将,可再清高的人,也不可能不吃饭不穿衣不花银子,要是他们没有百姓们务的农、没有匠人们提供的各种东西、没有商人们买卖的货物,他们还剩下什么?不吃饭?没几天就能饿死;不穿衣?用他们的话说,成何体统;不花银子?这吃的穿的用的又从何而来?”
“哈哈~~”太子听罢,忽的放声大笑,“说的有理,再有本事再有志气的士,离了农、工、商,只怕什么体统都没了,无食无衣无遮风挡雨的住处,便是那手上读的书藉都无了,还谈什么唯有读书高?”
“……”喜清欢留意到大厅里的几位客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不由懊悔不已,她今天怎么就这样犯抽呢?先是凑上去寻他,这会儿又碎嘴的说了一些不该说的。
PS:呃呃呃……晚了六分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