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豫见兰芷冲动,忙上前去拦了下来,道:“主子何必动气,您这样去敬事房也是于事无补的,温言板子挨了,亏是吃定了,若是闹起来,还要想着收场呢。您一个主子犯不着和下人较劲儿。如今宫里头那么多眼睛看着,都不怀着好意呢。”
兰芷道:“按你说的,我就该忍气吞声不发一言吗?我何时让温言受过这样的气?我虽不知道彭三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但总归是个奴才,他可以打我的奴才,他打的骂的,我就不能?好歹我是皇上亲自受封的贵人,再卑微也是个主子!”
子豫道:“他千般万般下贱,可是他管的是敬事房,那绿头牌不都是从敬事房递过去的吗?要是得罪了他,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我若是稀罕这份恩宠的话,也就不是这样的性子了!我就不信一个太监能只手遮天!”
温言虽然身子不爽,见兰芷这样生气,虽然身受重责心里却万分温暖,只道:“小姐,此事我忍下来,您也忍下吧。咱们不要这样去找他,我们既知道人家的勾当,只要找了证据,定当能够治了那个刁奴。”
温言这样说,兰芷细想也有几分道理,这才觉得自己是气糊涂了。忙命人先将温言扶进去休息。
一入皇宫就受气,兰芷心里不好受,看着温言忍痛的样子,她才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何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到了晚膳时分兰芷却什么也吃不下,李玉从外头跑来,小声道:“头一份恩宠竟然是给了她,那凤鸾春恩如今竟然去了启祥宫中。”
兰芷放下筷子,问道:“启祥宫?是英贵人浣纱那里吗?”
李玉道:“可不是,谁不知道彭三顺和那宫里的勾当!否则温言姑娘也不会吃了这样的亏!那边倒是抢的快,这绿头牌一递上去便被选上了。”
见兰芷淡淡的样子,温玉有些不解,问道:“方才主子还那样生气,如今听这样的事,竟然这样淡然自若,奴婢听着倒有几分难受。”
兰芷一笑:“这头一份恩宠是好,只是宫里新人旧人都看着呢,这争先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方才太妃宫外的场景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是太妃和贞嫔多说了几句,云贵人丽贵人说的话有多恶毒?何况人人巴望着承第一份恩宠,想而不得,可见其怨恨,英贵人如此,倒是积了那么多怨气。”
温玉颔首,只道:“也对,不过与她们本就可气,让她们去集怨。”
子豫闻言,也道:“主子想的通透便好。宫里头锋芒毕露这回事儿,着实不好。只可惜有些人就是看不透彻。”
兰芷道:“我入宫也没想争什么,但是若是有人要来犯我,我也要让人家知道,我叶赫那拉可不是软柿子,让人家随意捡着捏。”
子豫道:“主子虽然聪明,但也急躁了些。”
兰芷未反驳,只略微用了膳食便让人先去撤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