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隔壁屋子的灯光熄了,徐子墨却还定定地站在原地,他轻微摇晃着杯中的红酒,喃喃说道:“想不到,她的回答竟跟‘该拉’说的一模一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叹道一声,将杯中的红酒泼洒出去,不再多想什么,也转身进了房间。
没人看到,他泼洒出去的红酒,在空中飞出一道完美弧度之后,竟凭空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扇着翅膀,一颤一颤地,从酒店十五楼,一直飞到底层,最后幽幽栖在一朵白色栀子花上。
风过,树叶摇晃,那蝴蝶“啵”的一声,重新化成一滩水渍,满树的白花,竟有一朵开出了酒红色的艳丽。
第二天天初亮,叶晴早早便起身了,她刚洗漱完毕,匡珍珍也摇头晃脑地爬了起来。
“晴儿,多少点了?”
“刚好六点。”
“六点?这么早啊……”她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睡眼准备起身。
结果人还没坐直身子,衣服倒被扯了一下,匡珍珍扭头望去,熟睡中的李薇正抓着她的布公仔睡衣帽子咬得欢呢。
“我|靠!”她愤愤地拍了李薇一下:“这只死猪,还咬还咬,幸亏我昨晚不是穿那件丝绸睡衣,不然的话,亏大发了,肯定又要被她磨成一胳膊洞。”
这一拍之下,某人又开始胡说梦话了:“别捉我别捉我,大侠饶命,我、我、我内急……”
“起床了啦,还大侠呢,我看你是最近看《笑傲江湖》看魔怔了!”匡珍珍心疼自己新买的布公仔睡衣,没好气地挪搡了她一下。
“咦,天亮啦?”她慢慢醒转过来,同样一偏头,“喂,匡珍珍,干嘛把你睡衣的帽子塞到我嘴边呀,知不知道这样很不卫生的!”
“拜托,不要恶人先告状好不好。”
“这是什么意思?”
“你问问晴儿,到底是你咬着我的帽子不放,还是我恶作剧硬塞给你的。”
“不用问了,我只相信眼见为实!”
……
李敏伸手扶额:“行了你们俩个,一大早就开刷,再吵的话,早饭都没得吃了。”
话语刚落,就听到“笃笃”的一阵敲门声起,叶晴过去开门,是徐子墨让酒店的服务员帮忙过来传话,说他们先去取车,早饭在一楼餐厅,石磊已经交代好了,七点的时候再到门口集合。
得知消息以后,她们几个也就不再玩闹,该洗漱的洗漱,该整理的整理,用完早饭走出酒店门厅,距离七点就只剩下十分钟左右。
她们刚站定脚,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门童就走了过来,眼睛大致扫了一眼,最后认准了叶晴,上前几步,问道:“您好,请问是叶小姐吧?老大让我跟你们说一声,五分钟后他就会到。”
老大是石磊的称呼。
很有意思,虽然他是这座酒店的老板,但手底下那些员工,都统一称呼他一句“老大”。
这个称呼昨天晚上还被匡珍珍笑话过,说好好的企业文化,居然搞得跟黑|社会不良组织似的,怎么听怎么别扭。
“好的。”叶晴客气点了点头。
也就三四分钟的功夫,一辆悍马宛若平原上的猛虎,呼啦一声就直冲到酒店门口,还不忘骚包地来个甩尾,引来不少路人驻足观望。
徐子墨跟石磊陆续从车里走了下来,帮忙将四个女生的行李搬上车厢,六轮悍马的空间很大,她们四个坐上去后,竟然还能留出空间,匡珍珍见此大为后悔,嘟囔着早知道的话,她就多买一点零食上来,石磊听了,笑笑地拍着他那个军用旅行包,说放心吧,都预备下了。
匡珍珍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直接伸手将旅行包打了开来,见里面有牛肉干、薯片、饼干、瓜子、水果,最夸张的,是连碘盐、白醋、胡椒粉这些都装上了。
“嘿,如果不是知道你丫的身份,我真会以为是碰到偷渡客了。”她边说着,边不客气地拆了一包薯片啃起来。
石磊坐在驾驶位上,很臭屁地甩了甩头,问:“你见过这么帅气的偷渡客吗?”
“呕……”匡珍珍摆手,“麻烦开一下门,我要吐了。”
石磊郁闷。
徐子墨揶揄道:“认栽了吧,这叫一山还有一山高。”
他耸了耸肩,开始沉下心来认真开车。
川藏线是国道318的重要组成部分,起始点在成都,途经雅安、泸定、康定,到达新都桥后,分为南北两线。
悍马车出了成都市区,拐上成雅高速以后,这一段路比较平坦,石磊的驾驶技术不错,时速一直保持在一百二十公里上下,不用两个小时就路过雅安。
差不多到了中午十二点半,在一车人饿得肚皮咕咕直叫的“音乐”声中,石磊终于把车停在了康定宾馆门前,招呼他们:“走,石头哥请吃大餐去咯!”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