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就算救治过一名重症病人,可在这里,身为中医大师的穆老都没发话,一个小丫头的话,的确是让人难以信服。
“无妨。”
就在马务才洋洋得意间,一直沉默不语的穆老突然再一次出声:“是夸夸其谈,还是却有本事,问一问,便知道了。”
他掉头直直望向叶晴:“试问,如果有一男子神志清醒,右脚不能站立走动,右臂不能活动自如,面色呈黄,眼楮发涩,舌质淡红,舌苔薄白,其脉跳动如弦,心律浮浊,小叶护士,对此症状,你会如何救治?”
穆老所说这个医案,实际上是很多年前他亲眼所见。
当时那名受伤的男子已经被医院正式下了退诊通知,认为已经无法救治,结果被他偶然间碰见,第一次尝试了内经针法,不想竟被完全治愈,由此视为生平最得意的病例疗法之一。
也正因为那次,穆长空这三个字,正式被打上了中医大师的衔头,闻名国内。
他本以为这个问题足以让人思考半天,没想到话语才刚落下,叶晴立时答道:“可先取顶颞前斜线、穴顶中线,加项旁一线、顶旁二线及额中线。三补七退,泻针扣刺反推,针后加小火炙烧,可达痊愈。”
不卑不亢。回答自如。
穆老顿时大吃一惊,像这种颅内增气病例,使用针灸的话。稍不留神,眨眼间功夫便有可能直接送命,所以当时他的具体做法,是先将肩禺、曲池、合谷、环跳、风市六大穴透刺,再将阳陵泉、足三里、绝骨三**梅花针扣刺,避开头部要穴之后,用吸针法泄去内气。再退针行六九阳数,针后加服汤药固本培元,由此来根治病症。
可是,叶晴的做法完全跟他相左,所刺穴位。几乎都是头部命点,只要当中一步行错,造成内气反窜,等待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病人直接死亡。
当然,凡事有两面性,有弊自然有利。
换个角度而言,这个方法又堪称是妙极,若是行针的人眼力了得。那这一套针法走完,病人不出半小时,便可完全康复,比起他的内气行针疗法,既省时又省力,确实是了得。
“妙哉妙哉。都说真人不露相,小叶护士,想我多年淫浸中医学,针灸术还不如你,惭愧,惭愧啊!”穆老丝毫不吝称赞。
“来来来,丫头,你到这边过来。”
称呼一下子从“小叶护士”演变成“丫头”,当中的含义,恐怕只有穆老自己一人心里清楚。
“看看你徐爷爷的病,能否想到什么办法医治?”
并非他没想到要用针灸术救治,只是一直苦于病因诊断不明,古话都说:对症下药,如今连病灶都找不到,又谈何疗法。
穆老可能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这时候,才会想着让叶晴放手一试。
在周围人或好奇或怀疑的目光中,叶晴没有推脱半句,直接几步上前,伸手搭在徐老手上开始切脉。
他的脉象跳脱,如同雀啄一般,浮沉不已,偏偏心律与之相反,手足厥冷,不用想也知道是阴寒在下,导致孤阳上冲,出现真寒假热现象。
叶晴微皱了一下眉头,在器械移动桌上拿了一根舌压探了下舌苔,发现舌尖呈现黑紫色,舌头红肿,心头不由又定了定。
她没猜错,的确是蛊毒。
所幸是发现得早,还不至于回天乏术。
只是叶晴还不确定这是什么类型的蛊毒,只好悄然运起真气,缓缓注入徐老的右手,才刚行走到胸腔位置,突然几道明显的黑线,嗖的一声,直接从肩头位置飞射向额头位置。
正如娇姨所描述的现象一模一样。
这一短暂变化,仅仅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基本上除了她,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发现丝毫异样。
她暗自在心头琢磨着,最终将答案敲定为盘头蛊。
前世在巫王手下吃过一次亏,为了知己知彼,叶晴特意去了解了毒医之学,发现蛊毒分很多种,最狠的是南疆的子母蛊,最难的是泥泽的胎生蛊,而徐老身中的这例,则是蛰伏期最长、发病期最快,同时也最根深蒂固的盘头蛊。
“怎么样,丫头,有没有发现什么?”见她收回手势,穆老立时迫切问道。
“有!”
叶晴点点头,自觉地避开了“蛊毒”这两个字,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用针灸术,辅以中药调理,当然,速度要快,否则一旦舌根由红转黑,那就没办法了。”
“针灸的话,能有几成把握?”
几成把握?
实际上,叶晴自己也不确定。
如果她的修为还停留在前世的水平,那单纯对付一个盘头蛊,完全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如今境况不同,重生之后,尽管有乾坤宝塔这等修行作弊器辅助,她如今也才不过练气四层而已。
练气四层的功力,想要完全治愈徐老身上的蛊毒,也并非是不可能,只是,她可能需要冒一点险。
犹豫再三,她终于缓缓启齿,声音坚决果敢,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完全治愈的话,我有十成把握!”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