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淙!
是朱淙在陈家!
窦妙净的脸一瞬退去了血色,十根手指颤颤地捉住了一旁刘嬷嬷的衣袖,忍着不让自己激动。
她竟然又看到了朱淙。他果然是从陈家出去的……这么说,前世窦家之所以满门抄斩,果然是拜朱淙所赐的吗?
刘嬷嬷诧异,以为她是因没见过大阵仗而害怕。便笑着安慰道:“咱们临安府谁还有这排场,想必是那位临安郡王莅临陈家,一会儿就走了,您别害怕。”
另一位嬷嬷姓郑,却很看不起自家小姐这么上不得台面,冷笑道:“这算什么阵仗,不过是个郡王爷罢了。要是让您在京城看到四王爷的出门仪仗,您怕是要吓晕过去了吧?”
刘嬷嬷很是恼火地瞪了郑嬷嬷一眼,低声道:“你嘴里检点些,不会说话就闭嘴!”
郑嬷嬷扭开脸,对刘嬷嬷护犊子般护着窦妙净很是不满。在她看来,梅姑才是窦沛的亲生女儿,再说那庄子是周老太太手上传给沛二太太的,将来理当是梅姑的陪嫁。谁知道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来,窦沛还拨了她们两个替她擦屁股,真正让人想不通。
周云裳倒是真怕,吓得瑟瑟发抖,含着眼泪问:“小姐,我们站在这里会被杀头吗?”
这话像是刺激到了窦妙净的神经,她顿时紧张地跳起来叫了声:“不会的!”
她的小脸绷得紧紧的,浑身满是严肃,弄得两个嬷嬷也紧张兮兮的,更是把周云裳的眼泪给吓掉了下来。
“你……你别哭,没事的。”窦妙净歉然道。“没有哪条王法是这样要人性命的。不过……”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叮嘱周云裳,“待会儿若是郡王爷的车辇经过这里,你可千万别去看他。”
人人都说临安郡王骄奢淫逸,色欲熏心,要是被他看中抢了去,下半辈子就完了。她自己倒是不担心。就怕周云裳有意外。周云裳长得比自己好看。性子比她还绵软,要是被抢走,恐怕就要被折磨死了。
脑海里前世对朱淙的记忆仿佛一下子清晰起来。她更是心中一个恶寒,想象着那样一张脸在揉搓放纵之时的恶心样子。
不过她想的都是乱七八糟的,虽历经两世,却真的没体验过人事。她能想到的画面。也无非是朱淙脸孔狰狞而已,其他的真想象不出来。
这边正自己吓自己。却不想陈家的管事已经大步流星到了面前,喝道:“哪个在此喧哗?郡王爷的轿辇就要过来了,你们可要跪着不动,懂了吗?”
哪个喧哗了?她们说几句悄悄话就是喧哗了吗?
窦妙净腹诽。正要反驳几句,被刘嬷嬷拉住使了个眼色。她自己则讪笑着道“是”,送走了陈家的管事。
“小姐。”刘嬷嬷回过头来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今日已经出来得很久了,不要再惹事才好。”
窦妙净心里气恼,可面上不显,点了点头默默将这笔账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