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妙净起身,向她走近了几步,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若连几个仆役都约束不了,我们窦家要聘这样的管事有什么用?省下的银子。不如打赏了那几个听话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管事的“噗通”跪下,连连磕头道:“奴婢省得奴婢省得。”
“希望你真的省得,下回可别再自掘坟墓了。”窦妙净道。看也不看她一眼,便扬长而去。又留了句话。道,“叫她们少献殷勤,我走了,不用膳。”
身后的仆妇疾步跟上,屋里静了许久,只跪着那管事。不同于刚才,此刻她的身子瑟瑟发抖,着实是因为害怕。
窦妙净重新上了马车,长长透了口气。这口气透出之后,心中就轻松了一点。笑着让马车启程,开始琢磨归田舍的事情。她把周云裳留在了那里,为什么这丫头一直没来报信?难道顾行还没回来吗?若还没回来,只怕她也要回城去了。
果然到了归田舍一问,顾行真的还没回来。窦妙净不免有些悻悻然的,打算打道回府了。
细雨很是体贴,知道她不甘,便写了张条子塞给她,悄悄道:“是笔墨铺子的地址,原也是小姐家里的产业,只是奴婢怕您家中产业中,未必每个都记得。您照着这个地址找去,就是找不着我们爷,也可以找那里的掌柜问问。”
窦妙净心中顿时透亮,笑眯眯地收下纸条,道:“我该拿什么谢你才好?要不然你告诉我还缺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细雨哪里敢蹬鼻子上脸,笑着道:“奴婢什么都不要,倒是看您火急火燎地,就不留您用膳了。趁着当午日头好不冷,您赶紧回城去才好。”
窦妙净就不客气了,告辞了细雨和风,便坐着马车回了城。一进城肚子就开始叫唤了,怕回了家就出不来,便索性大着胆子去了酒楼里用膳,让周云裳去打点了一个雅间,她大咧咧地坐在那里吃喝。
带出来的婆子忍俊不禁:“小姐怎又这么拘谨了?堂食不好吗?”
窦妙净的脸微微一红:“我不好意思。”毕竟过了那么多年的娇小姐生活,还是不习惯一下子暴露在人前。
而那两个婆子早年都是跟沛二太太的,少不得与沛二太太一道跟着窦沛走南闯北,什么稀奇没见过?听窦妙净还羞于见人,便笑着宽解:“您大方些就是,旁的人自然不敢瞧轻的。那些行商做买卖的人,哪能挑拣时辰地方,饿了就地吃干粮,困了破庙里都能落脚。只要安安生生地做成生意,他们是不管脸面的。不过有道是无商不奸无奸不商,您留份心也是好事。”
窦妙净知道自己在你这方面的确小家子气了,应该拿出成熟稳重的样子来才好。
另一个婆子见她年纪尚小,这么做实在不容易,便特特送了个台阶给她下,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您别着急,这事情也得慢慢来才行。二老爷常说,欲速则不达,小姐那么聪明,肯定明白这句话的道理。”
窦妙净心领神会,对二人很是感激。于是嘟着嘴嗔道:“刘嬷嬷真坏,明知道我胖,还拿这话当例子。”
刘嬷嬷会心一笑,心想难怪二老爷舍得把那庄子给二小姐,二小姐果然是个通透之人。
但事实上,窦妙净这阵子殚精竭虑外加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以前的圆脸,现在差不多连下巴都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