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云裳一脸的莫名其妙。
“等等。”窦妙净又叫住她,凑到她面前问,“你识字吗?”
周云裳不好意思地摇头。
“小厨房不记账的吗?高婆子识不识字?”
“她只认得油盐酱醋,其他也不认得了。”周云裳老老实实地说。
窦妙净大失所望,让她退下后,又对账本的老问题泛起了难。原本想着不耻下问,家里那么些当事的仆妇,总归有认得字的吧。周云裳的话,却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大抵那些人也只认得自己手里那些字,翻过天来也就两个巴掌,指望不上她们。
二叔跟姐姐肯定是商量好的,不许帮她,家里人她想也不必再想了。
她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被放在桌上的撒金纸蛰到了眼睛,还是胸中一时透亮,她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顾行。
那可是个磕磕碰碰自己摸索着要做生意的人,他看账本,大抵跟她看账本是一样的吧?既然他能够渐渐上手,她为何不干脆问顾行讨教去?
想到这么做,她心中大定。立刻去了趟芍月与银屏的房间,管芍月要了钥匙,自己一个人开了一堆箱笼,收拾了几样体面的礼物。翌日一早告诉了窦妙琴一声,便一架马车朝城外去了。
只不过她告诉窦妙琴的是,要去自家庄子里看看。因窦沛已经将庄子交给她打理,窦妙琴不疑有他,很爽快地答应了,还叮嘱着若是能力不足不可硬撑,那是沛二太太的产业,就算要折也不能折在自己妹妹手里。可窦妙净哪里是真要去庄子,她是往归田舍跑的。
这回却是和风亲自在门口迎的她,好奇地道:“二小姐怎么这会儿来了?您昨日早告诉鹤鸣一声,就不必白跑这一趟了。”
“行叔叔不在?”窦妙净诧异。她以为顾行会天天蹲在那个泥塘边喂鱼种莲藕呢。
和风撇了撇嘴:“嗯,不在呢,一早就出去了,鬼影都没瞧见。”
窦妙净心底有些失望,不过还好,她也是有备而来。抛开这些情绪,立即就笑起来,挽住和风的胳膊道:“我是来瞧细雨的,你那日说她要成亲了对不对?彼时仓促,没有什么东西可送她的,如今我可是带了好东西来的。她人呢?”
一说到那天的情况,和风那样一个开朗不拘小节的人,也有点臊得慌,道:“小姐别提那天的事情了,奴婢可没少挨咱们爷的教训。若不是看在奴婢一介女流的份上,奴婢就要跟檀是一样跪砖头了。”
“檀是跪过砖头?”窦妙净还从来没见过檀是,皱着眉很难想象得出像鹤鸣一样的一名少年,委屈地跪砖头是什么模样的。
和风悄悄地道:“檀是手里不干净着呢,咱们不提他,他是个瘟神。”
这话窦妙净一知半解,却被和风推搡着到了细雨的屋门前,笑道:“准新娘子成日的只知道给自己缝嫁衣,这归田舍都乱成一锅粥了也不管管。”她故意放大了嗓门,让里面的人听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