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切小主子喘着粗气,躺在地上,浑身酸软,四肢无力,吞了几口唾液,正要编出几句,骗骗眼前人。他自幼被寄予厚望,按照部落正统继承人的标准培养的,洞察力比另外俩个随从强上不止三分。已经看出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大周的人,而且可能是官身。流氓大兵举手投足间,不由自主展露出军人的干练与兵油子的杀气,这些在明眼人看来,几乎和贴了标签一样明显。
“别想跑,我下了毒,没解药,你就……等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活痛痒而死吧。”镇北将军面无表情说着狠话,响指一弹,轻轻催动生死符发作。
“不不不!求你,求你,我……我……不……不跑还不成!”万蚁蚀心之痛,又与刚才有所不同,生死符一发作,黑壮青年在地上打了滚,双手不住的挠脸,抓出一道道的血印子,还嫌不解气。
“最后一次机会!”程凛用脚踢踢对方大腿,“好心好意”提醒道:“非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这毒……中之只能发作三次,用掉这三次机会,便是我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你疼痒上七天七夜,暴毙而亡!”
谎话人人会说,镇北将军信口开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忽悠起贝尔切小主子。
人但凡在困境当中,无力翻身之际,相当于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不管真假,总要试上一试。部落中身份尊贵的头人家小主子亦是如此,免不了俗。
“我们是去科尔金部说和,想俩家联手,到时候合力支持大王子继位登基,哼,哪成想科尔金俩面三刀,真以为我们发现不了他们的缓兵之计!想背后使坏,呸!”黑壮青年说到此处,破口大骂起来。他心中憋屈,若非被科尔金部落的人坑了,在这里耽误了好几天时间。自己怎么会这么苦命,巧之又巧的被眼前这面冷手狠的弱周之人抓着呢。
“哦?这么说你是偷偷从科尔金溜出来的?”镇北将军抓了他语言中的重点,如是问道。
“恩……是!”贝尔切小主子见事情到了如此田地,索性不藏着掖着了,把事情始末都倒了出来。
程凛眯缝眼睛,细细倾听起来,去粗取精,再剔除些主观因素,结合之前科尔金给耶律老匹夫的信笺。镇北将军总算把事情前因后果捋明白了。
耶律老匹夫老当益壮,大王子现在亦到了知天命的岁数,奈何天可汗的位置就一个。老可汗迟迟不挪窝,大王子心急如焚,再拖几年,自己都得不成了,但时候万一父汗传给年轻力壮的兄弟,到时候找谁哭去?大王子的亲妈出自贝尔切部落,外甥想上位,自然要依靠舅家。于是耶律家老大趁着自家老爹御驾亲征之际,说服了贝尔切的贵族,要连横合纵,多串联些大部落。
北辽是草原盟主国,辖下并非铁板一块,各个大部落每年都因为水土牛羊资源等等问题,争个不停。贝尔切人琢磨着要是外甥上位,对自己是极好的,反应相当积极,头人甚至亲自派遣了几个儿子去游说。也是黑壮青年倒霉,科尔金部落是个用皇派,不挣拥立之功,只做纯臣--谁是天可汗,他们就敬谁爱谁!
昨天晚上,黑壮青年终于察觉出不对,今天早上才连夜逃出来,还没他笑话科尔金部落的又笨又蠢,他便被程凛一行人抓了。
“你们贝尔切部落,离这里有多远?”镇北将军听完对方叙述,脑海之中已经有了几个尚未成型的想法。
“不大一日距离可到!”贝尔切小主子突然爬到镇北将军面前,痛哭流涕,伸手就想去抱镇北将军大腿。程凛见他过来,下意识一抬脚,将他踹到一边。姑奶奶一小姑娘,还能让你抱了大腿?
“哎呀,不好,那俩胖子要跑!抓住他们!”曾小胖的尖叫声响了起来,程凛定睛观瞧。只见那俩个贝尔切贵族正推开一流氓大兵,企图夺路而逃。
说时迟,那时快,牛卉蹿了出来,长/枪在手,一下子便贯穿了其中一人的心脏。杀人杀得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糟糕,牛卉,你怎么把人给杀了!”曾小胖正喝问同袍兄弟。只见左力方天画戟出手,长长大戟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刺穿了另一位胖子的后心。
“到底怎么回事?算了,死了也有死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