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东北军举行的阅兵,确实是有很多人坐不安稳了。
不止是那些希望巩固自己手中权力的大佬,就算是现在依靠他们生存的中生代们,屁股下面也如同被人放了许多钉子似的,坐卧不安。
这几天,戴笠阎老西是心思最不安定的一个。想想之前自己做下的那些事,现在阎老西简直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几个耳光
他后悔啊,当初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做了那种事呢?
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哪怕给阎老西几个胆子,他也不会那么做的啊。
阎老西并不是没有就这件事去找过老蒋,可此时忙得焦头烂额的老蒋,又哪有心思去管他?
不说任他自生自灭吧,最起码是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护住他了,不过还好,这阵子大家都在忙的乱七八糟,暂时倒也没有人关注他。
一时间,阎老西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一方面,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这就意味着只要自己能够在这段时间内“活动”到位,保住眼下的权利并不是什么问题,可另一方面,如果这段时间内没有操作好,那么,自己的生涯……大概以后也就不用谈起“仕途生涯”这四个字了。
不要看眼下自己似乎还没事,可阎老西更明白,当抗战结束之后,基本上就进入了与自己清算的倒计时了,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
“东翁不必着急,”其中一位幕僚此刻倒是显得信心满满:“我刚刚接到的消息,戴老板正在积极的谋划,而且西北的马家也在积极的应对。东翁倒是可以联合一番,东北系势大,可在西北还是我们的天下。但西北各不统属,东北系却固若金汤。东翁倒是应该拉拢一番才是啊!”
该怎么做,这几天时间里阎老西已经和众位幕僚商量的差不多了,如今听到幕僚的这番话,阎老西不由得精神一振,想了想。
“我是不是应该去和少帅联系一下?”
幕僚原本不假思索的想要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又给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想了想,这才慎重的说道:“这个……倒也可以,可是东翁以什么身份去?”
“啊?”阎老西愣了一下,这才想到这个问题:是,没错,自己这么上杆子的去找少帅,“负荆请罪”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可问题是,这“负荆请罪”也是需要一个充足的借口和理由的,自己这么冒冒失失的冲过去,虽然并不是说不行,可无疑效果就差了很多。
既然要丢了人,毫无疑问的,阎老西就想让自己这个举动的效果最大化,想了想,恭敬的对幕僚拱起手,“还请先生教我。”
“不敢,不敢,”幕僚急忙摆摆手,也不再继续做做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轻轻摇了两下。
“东翁,以学生的意思来看,我记得好像即便东北要了太原,也需要东翁发表个声明吧?”
“嗯?”阎老西愣了一下,这是让我卡东北系的脖子?
你个仙人板板,这不是让我找死么,你这是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立刻摆摆手就要拒绝……
没成想幕僚已经接着说:“既然如此,东翁,您可以就这个事和少帅好好沟通一下啊……现在少帅就在太原上,想要沟通也方便。”
阎老西立刻明白了幕僚的意思:没错,太原是需要在自己发表一项声明,就好像是再说,以后太原不是我阎老西的了,是东北管辖的区域了。
可幕僚的意思并不是要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卡东北系的脖子,而是就这个事为借口,和少帅好好谈一谈,只要能够把握住这次的机会,对自己来说,或者事情就出现了转机。
幕僚果然就是幕僚啊,赛诸葛的名号,不是白来的,阎老西大拇指一竖,忍不住赞道:“先生实在是高明。”
“不敢不敢,当不得东翁如此夸奖,这都是学生份内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幕僚难得的谦虚了起来。
“哈哈哈……先生不用如此谦虚,若没有先生,我阎老西怎么能度过这样一场大难”
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阎老西心情大好,不由得拍了他两下马屁。
幕僚可没有时间和阎老西在这里寒暄打屁,从古至今,对于任何一位幕僚来说,如果不能协助自己辅佐的东翁度过危机,那么以后这位幕僚就甭想在这一行吃这碗饭了。
原本很简单啊,你原来的东主为什么没有成功的避难,肯定是因为你这位幕僚的道行不够啊,要是你道行够的话,不就能够帮助你家东翁摆脱困难了?
既然你道行不够,谁还敢用你?谁还敢和你做朋友?
这不是歧视,而是这一行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规矩,遇到了这种不能护佑东主的幕僚,大家都会唾弃不已的。
对于这一点,内行还是明白的,甚至还会照拂一二,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遇到那种傻呵呵的东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