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荷huā会说话,虽然也是批评我但是听得我心里舒服。”
蒋世彦连连点头。
“我可是还记得,好多年前小姑姑成亲的时候,姐夫出口成章,都说是神童呢!”荷huā跟蒋世彦说笑了几句。
茉lì却想起说:“那时候你俩一见面就吵架,真是不知道怎么就跟斗鸡眼似的如今倒是和睦起来了。“荷huā凑到茉lì身边说:“你可知道我当初为啥看姐夫不顺眼?”
“为啥?”茉lì挑看问。
“就跟你以前看锦棠哥不顺眼的缘故一样!”荷huā把头埋在茉lì的臂弯处,笑得肩头一耸一耸的。
茉lì顿时也反应了过来,伸手拍打着荷huā道:“你这小蹄子,你当时才几岁,懂个什么的!”
蒋世彦听得一头雾水,忙问:“你们这是打得什么哑谜?我竟是听不懂。”扭头问茉lì“你不是天天当着我夸齐家小哥读书好,怎么荷huā又说你看她不顺眼?”
茉lì白了他一眼,经不住他再三地问,这才撇撇嘴道:“他看上我妹子我自然看他不顺眼!”
蒋世彦哈哈大笑说:“我以前担心荷huā是不是看我不顺眼,万一累得你也厌弃我可怎么好,原来竟还有这样的缘故。”
因着这件事,蒋世彦这一天的心情都好得不行,走前还特意对荷huā说:“等齐家小哥儿中了进士,我再带你姐来给你贺喜。”
旁边的人听了这话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荷huā红着脸跺脚道:“你也来说这种浑话,哪里还有个做姐夫的样子。”
茉lì也不说话,只是抿嘴笑,被荷huā瞪了两眼才说:“你姐夫说得没错到时候来给你贺喜!”
枣儿已经是能很会学说话的年纪,听着爹娘都这么说,忙也扎着小
手冲荷huā喊:“河西、河西……”“去!”荷huā伸手朝枣儿的小脸蛋儿上捏了一把,又顺手给她扯紧了披风“赶紧跟你爹娘回去罢!回去替小姨给你太爷爷、太奶奶问好!”
“好、好”枣儿也不知道是听懂没听懂的,只一味地重复着。
方氏大包小包地给堆了小半车,这才算是放人。
转眼也去年后几个月了,给祝老爷子做了周年,荷huā这一辈儿的人就出了孝期博荣没急着回南边儿,想等着齐锦棠考试的结果下来,看着荷huā成亲之后再走。
荷huā开始还不甚在意,但是因着周围说得人多了起来就不自觉的也开始紧张,尤其是算着日子殿试都该结束了可因着京城跟北边儿离着远,所以还没得到消息,心里很难不惦记着。这几日晚上就总是睡不踏实,没几天眼睛就抠搂了下去,牙龈也因着上火开始肿痛,越发吃不下什么东西,每日捂着腮帮子很是难受,牙还没好人就瘦了一圈儿。
家里人看着着急,却也没法儿劝她,毕竟这应考之事,谁也不敢说就定然能考上或是如何,方氏回来看了一次,见荷huā这个样子就不想回城里去了。
博荣借口说博宁还在城里念书,而且铺子也离不开人,催了祝永鑫和方氏又回了城里,只说家里交给自己和小秀。
方氏本不想走,但是又果真放心不下铺子,不能一直让巧然和枝儿撑着,只能,丁嘱小秀好好照看荷huā,平时多劝解着,若是有事儿赶紧到城里送信儿。
待把方氏送走,小秀就发愁地跟博荣合计说:“荷huā一直都是只有她劝别人的,没有别人劝她的,娘让我劝解,我却是个嘴笨的,连如何开口都不知道,你可有好主意?“博荣从看着的书上抬起眼,看看小秀发愁的模样笑道:“愁什么,我看她就是闲的。要不我教你个法儿,保管好使,如何?”
小秀闻言大喜,忙坐到他身边说:“什么法儿?”
博荣把书丢开一边,伸手一勾小秀的腰,把她搂进自己怀里道:“那你先说怎么谢我,我再看要不要跟你说。”
小秀羞得脸上涨红伸手推了一把道:“大白天的少没个正经,看等下孩子醒了怎么好。”
博荣朝炕上睡得跟打架似的闺女和儿子,起身儿揽着小秀就朝外间儿走去“睡得跟什么似的,打雷都醒不了。”
小秀拗不过他到底出去在外面的小炕儿上亲热了一番,事毕气息略有不稳地歪在博荣怀里伸手拢了拢蓬乱的发丝道:“你快点儿说正事,到底是什么法子?”
博荣闻听这话,眼睛顿时眯缝起来,手下又开始不老实地乱摸道:“怎么,我刚才太不卖力了?竟然还想着那件事?”
“去你的。”小秀又羞又恼地啐了他一口翻身起来道“可不跟你混闹了,你只说主意,若是不好看我不打你!”
“以往你看她天天没个愁事儿的,都是因为她天天忙东忙西的,如今买了两个丫头,她自己一发闲了下来,自然就开始胡乱琢磨,你只要把宝儿塞给她,说让她趁着有空给开开蒙她有了事儿忙就自然好了。”博荣伸手摸着小秀的头发,把她刚拢好的长发又搅了个乱七八糟。
因着孝期要分房,两个人一年多没有亲热了,如今得了个空,博荣没有压着自己的性子,结果就又滚做一处,足又枯了小半个时辰才起来。
小秀得了博荣的妙计,果然把宝儿塞给了荷huā,让她看着给开蒙。
荷huā没得推脱,只能打点起精神教宝儿识字一时间倒是也把自己的闹心事抛诸脑后,渐渐缓过了精神。
四月底的时候,京城的报喜单子逐层放到各道府县城,城里吹吹打打地来给齐家报喜。
荷huā一大早听到锣鼓声,还以为是自己日有所思地白日做梦,还不等下地跋鞋,栓子就一头撞进来嚷道:“二姐,二姐,锦棠哥中进士了!”
“你、你说什么?”荷huā的嘴唇有些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着实没想到齐锦棠能当真中了进士。
“我说锦棠哥中进士了,城里的人来给齐家报喜,齐老爷说要摆席面请全村的人呢!”栓子大声嚷道。
栓子话音未落博荣也从外面笑着回来说:“果真是中了,虽说名次很是靠后在三甲挂了个尾巴,赐了同进士出身,但终究也还是中了,这回你可就放心了。”
“二姐,你咋了,你别哭啊”栓子看着荷huā满脸的泪水,手足无措起来,扯着袖子上前帮她擦着眼泪说“二姐你别哭”
荷huā这才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伸手把栓子搂在怀里,头就伏在他稚嫩的肩头哭了起来。
博荣上前伸手拍了拍荷huā的肩头,并没有说话。栓子却在那瞬间挺直了腰杆,荷huā的泪水打湿了衣裳,灼灼地烫在他的肩膀上,让他的心里涌起一股奇怪地责任感。
荷huā的情绪很快就稳定下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身去。
苗儿很有眼色地端了水盆过来,拧了手巾递给荷huā擦脸。
小真笑眯眯地上来道:“恭喜姑娘!”
荷huā的脸红了红,想嗔怪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心里百感交集,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就着盆洗了洗脸,这才对博荣道:“大哥,咱家是不是也该打点礼物去道贺?“嗯,我已经托人给爹娘捎信儿了,如今锦棠还没回来,我出面太不合适,得爹娘回来去送礼才行!”博荣笑得春风和煦的模样,他从小
看着齐锦棠对荷huā点点滴滴的心思,如今见二人终于快要修成正果,齐锦棠又有了这样一个大好的前程,心里着实替妹妹感到高兴。
晌午时分,祝永鑫和方氏也都从城里赶了回来,两个人都欢喜得不行,打点好要送的贺礼去齐家道贺。
齐老爷高兴的在村里摆了三天流水席面,方氏更是帮着拾掇了一桌上档次的席面,让齐家请了齐氏族长并一些长辈来吃酒。
又过了半个月,齐锦棠送的信儿也回来了,除了给自家的,还有特意写给荷huā的,说是在禀城候着选官儿,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大概再过七八天就启程回家。
荷huā掐算着日子,估摸着他该是六月上旬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