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今晚我们几个要去逛夜市,城里每年八月初到八月十五这十几天都热闹得很,我刚说了要带荷花一起去,你们今晚就在书院借宿一晚,明个儿上午趁着太阳不太毒辣的时候走更舒服些。”博荣抢先开口道,“而且你也许久没进城了,我前几日去看岳丈的时候他还念叨你来着,这回既然来了,不妨就拎点儿酒菜过去跟他说说话,虽说我经常过去,但是他一个人在家也实在有些寂寞。”
祝永鑫本想反对,但是听到博荣这么说,也觉得自己既然来了一次,不去看看亲家也是不太好,回去以后媳妇也难免会有想法,便点头道:“行,那我直接买些酒菜过去就是了,夜市上人多手杂的,你们少带银钱,一定要好生照看荷花,知道不?”
“爹,你放心就是了,我肯定照看好荷花。”博荣保证道。
孙建羽也开口道:“祝二叔你就放心吧,我家有家丁跟着,不会出事的。”
祝永鑫这才放下心来,自己起身儿便先离开了。
荷花等他走远了之后才笑着说:“大哥,你如今倒是也越发的鬼了,还能想出这样的借口把爹支开。”
博荣眨眨眼睛道:“我说的本就是实情,怎么能叫借口呢?”
孙建羽最是积极,见祝永鑫已经走了,便跳起身拍了博荣肩头一记,扬声道:“甭管是实情还是借口,这会儿天色还早,各自收拾一下,换身儿衣裳什么的,等下我请客咱们出去吃饭,上回在这儿蹭了荷花一顿饭,今个儿说什么得还上才行。”
三个人各自换好了衣裳,这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一道往外走去,荷花便留意到,其余的学子都是老远地边转开了,都并不上前,也不来招呼,不由得微微蹙眉,心道孙建羽是家里在城中有势力的,齐锦棠的父亲也是为官一方,哥哥跟他们走得进自然不是坏事,但是为此说不定就要被其他学子所排斥和挤兑。
不过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便打起精神跟着他们一道往城中热闹的地方过去,中秋节前正是每年新酒上市的时候,城里的各家酒铺门口都挂上了簇新的酒旗,旗杆上装饰着彩绘,旗子上画着醉仙,被风一吹飘飘扬扬的十分热闹好看。
中秋前后也是瓜果大量上市的时候,一路走过来,石榴、榅椁、梨子、枣、 葡萄和枨橘都随处可见,叫卖声不绝于耳,还有些是穿得干净朴素的姑娘家,挎着柳条篮子叫卖,声音清脆好听,白皙的素手衬着各色的瓜果更是赏心悦目,生意也自然就好上许多。
孙建羽既然说要请客吃饭,便自然不能去个小摊小店,寻了处三层的酒楼便招呼几个人进去,门口的伙计立刻便迎了出来道:“孙公子许久没过来了,赶紧里头请,咱们店里新来的酒水和螯蟹,几位正好来尝个鲜。”
“行,依旧是二楼的老地方,没人占了吧?”孙建羽一看就是这儿的常客,熟门熟路的就朝里面走去。
“自然是没人占的,您里头请,小的一会儿就上去帮您点菜。”伙计躬身把几个人引进去,自个儿一溜烟儿地跑到柜台那边,不多时便上来到屋里,给几个人都分发了温热的毛巾擦拭手脸,又点头哈腰地问:“不知几位公子和这位姑娘想喝点儿什么?”
“吃螯蟹自然是该配黄酒才好,只不过荷花年纪尚小,还是给她来一壶姜茶好了。”孙建羽十分门儿清,倒是也不客气,便径自地点菜道,“你既说是新来了螯蟹,那便蒸几只来,再让你们大师傅给烩上几只,最后上个蟹绒丸子汤,其余的菜,最近可有什么新菜?”
“回孙公子的话,我们大师傅新学的剥壳蒸蟹十分的不错,是将那新鲜的螯蟹剥壳、取肉、取黄,但是仍都还放在壳中,然后放在生鸡蛋上蒸熟,上桌之后如同个整蟹一般无二,但是爪脚尽去,也省了公子们和姑娘手剥之辛苦。”
孙建羽点头道:“听着倒也不错,便尝尝这个好了,其余的再来虾油豆腐、三鲜笋炒鹌子、红丝水晶脍和糟煨茭白。”然后又扭头对荷花道,“这家店的乳糖薄荷蜜和二色灌香藕都十分不错,点来给你尝尝。”最后说,“再来一碟桂花茯苓糕和一盘三层玉带糕。”
荷花见他什么都自说自话的安排好了,原本想说只四个人点的太多,可是看齐锦棠和博荣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便把自己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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