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们这一路上竟有几路人马缀在后面,夏竹愤怒的同时脸色止不住地一阵苍白。
一股莫名的不安在心底一圈一圈地放大。
她拿着抹布使劲擦着一丝灰尘也没有的桌子。
“她是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颜面。”背对着夏竹站在窗前,赵青声音飘乎乎的,仿佛从遥远的云端传来。
夏竹动作蓦然一顿。
忽然,她扔了抹布,几步窜到赵青跟前,“要不,三奶奶就答应杨大爷的安排吧!”
毕竟失忆了,又找不到方老爷,谁知道福哥儿到底是不是三爷的?
一旦福哥儿不是,当着谭西省各界名流……夏竹不敢想下去。
“三奶奶就答应杨大爷吧!”她猛地抓住赵青胳膊。“我们不滴骨验亲,不验了!”
动作有些剧烈,赵青一转身。
咣当……
窗台上的一盆海棠花被撞到地上。
把正埋头摆弄玩具的福哥儿惊了一跳。
他一抬头,正瞧见赵青和夏竹在拉拉扯扯。以为两人在吵价,吓的他哇地一声哭起来。
“娘……娘……”
*****
夜色降临,一弯新月悄悄爬上柳梢。
一辆风尘仆仆的蓝呢马车吱呀呀停在距古阑镇三十里外清河县的天香客栈门口。
“……客官住店还是用饭?”客栈小二颠颠地跑过来,恭恭敬敬地打起车帘。
马车上缓缓走下一个眉目俊朗,神色疲倦的男子。
小二眼前顿时一亮,“杨大爷来了。客房早备好了,您楼上请!”
男子正是晓行夜宿赶往古阑镇的杨子骞。
听到声音,提前过来打点的随风匆匆迎出来,“……那面有消息了!”
杨子骞扑棱站住。
随即又不动声色地以原来的速度慢慢地走上楼,来到客房,关上门,杨子骞才一边解衣一边问道:“她到古阑镇了?”
“黄昏时分就到了,没进古阑镇,早早地在镇郊的荣发客栈打了尖……”随风拎起有着近三尺长壶嘴的大铜壶,一边往早已放好茶叶的朱砂壶中倒水,嘴里说道,“贵福已经见到她了。”
“她同意了?”
杨子骞声音淡淡的,有些漫不经心。
可正解束带的手却有些僵硬,一条束带好半天也没解开,他干脆衣服也不脱了,转身坐到桌边的靠背椅上,抬头看着正沏茶的随风。
“没有,说是不想让福哥儿从小就受人白眼。”
撂下铜壶,随风端起朱砂壶慢慢摇了摇,端到杨子骞跟前的桌案上,这才抬头看着杨子骞。
“大爷您说,这沈三奶奶是不是傻啊?”
没注意杨子骞神色僵硬,他兀自喋喋不休地说着。
“你免除沈家五万两银子的债务,让沈家取消滴骨验亲,然后请沈三奶奶出头帮您打理产业,连沈老太太都同意了,可她却眼皮都没眨就拒绝了!”
傻吗?
杨子骞神色迷惘。
若换做自己,从小生活在白眼中,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自己也会……
这是一个母亲拳拳的爱子之心。
不得不说,连他杨子骞都感动的想哭。
只是,想像是美好的,事实却是残酷的!
最新消息,傅万年、苏道等人已动身去了古阑镇。
她知不知道,一旦验出福哥儿不是沈怀瑜的血脉,不说那纸赌约要处死她,傅万年就会当场把她剐了!
偏偏她失了忆,根本就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