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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的“当机”感觉,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赵青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大太太。
对上这毫无情绪古井般幽深的眸子,大太太莫名一阵战栗。
她脱口道,“……大老爷若获罪,大家谁也逃不了,还望三奶奶不计前嫌,以大局为重!”
浑身的血液流回来,可赵青已没有了想拍人的冲动,她暗暗叹了口气,正要说话,感觉一只枯干冰冷的手握住自己,下意识转过头。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她手背,“……这是我答应方老爷的,莹儿好歹写封信试试看吧,总是你亲兄长,将来若能中举,得个一官半职,对你也是帮衬。”
低迷沧老的声音中有股说不清情绪,老太太抓着赵青的手握了握,又使劲握了握。
赵青心一阵颤抖。
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再不孝,即便再绝望,老太太还是希望大老爷大太太他们都能平安啊。
想到自己能活到今天,全仰仗了老太太的爱护,赵青话到嘴边又转了口,“媳妇,试试看吧。”说着,她抬头看向大太太,“……我想母亲了,还望大太太能遣人去接了来住些日子。”
想让她做事不是不行,可该给的报酬一点也不能少!
大太太怔住,旋即连连点头,“……三奶奶放心,待苏先生的喜讯一到,我立即就遣人去报信,顺便接了方太太过来。”
见多大的人物赵青都不惧,可用这文绉绉的书信来往还真有些难为她,尤其对方还是苏道这样名镇楚国的大儒。
赵青索性一事不凡二主,红着脸交给春兰。
春兰只是笑笑,就接了过去。
而杨子骞听了这消息却笑着摇摇头,“……那怎么行,方平安可是我们能不能把粮食顺利抛给沈家的关键人物。”好容易离间了,“……怎么能再让他们和好?”
杨善堂错愕:“密路还没有找到呢,大爷真准备抛粮?”
“抛!”杨子骞狠狠地点点头。“不过就一年的供粮权,果真找不到密路,放弃这供粮权也无所谓!”指尖轻轻抚着赵青亲自誊的书信,“若不是你亲自截获。我还真不相信这字竟然是出自一个女人之手……”
“这字飞扬霸气,从骨子里透着股钢劲,连奴才都模仿不来……”杨善堂就想起镇上流传的那些关于赵青的佳话,“敢作敢当,敢爱敢恨。这沈三奶奶真是个奇女子。”
眼底闪过一丝惺惜,瞬间便掩了去,杨子骞淡淡问道,“……送信的人呢?”
“被灌醉了,还在客栈里。”
“你做的很好!”杨子骞把信扔给他,“找人照这笔体重修一封,让他继续给苏道送去。”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苏道收了方三爷!
“大爷也不用这么小心,到底不是沈怀瑜,以沈德才和沈怀杰的贪婪蠢笨。您动动手指头就……”话没说完,感觉迎面目光忽然变的凌厉,杨善声音戛然而止,“大爷……”
杨子骞收回目光。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此事关系我杨家生死,你万不可大意!”
“奴才知道。”
杨善堂连声应是,转身退下去。
快到门口,又被杨子骞叫住,“……沈方两家结冥亲的事儿查的怎样了?”
“沈家当初答应接受未婚有子的方雪莹是和方家签了赌约的!”把双方赌誓要滴骨验亲的事儿说了,“……那赌约已被沈怀杰瞒着方家悄悄在柳河商会韩会长和几个有意方家田产的大户间公开了。”否则。只涉及沈家上层,这么隐秘的事情他也查不到,“奴才来此就是跟您汇报此事的,被大爷一训。竟都给忘了。”他嘿嘿干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