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军卒一听卢绛此言,不禁一片哗然,此刻早已有眼尖之人,见到卢绛两条裤腿都已渗出血水,知他刚刚已经受刑,因此纷纷喊着不让卢绛再次受刑。
但,卢绛此刻早已下了狠心,今日必然是要给军中一个交代。
“行刑。”了,卢绛向身后士卒一声怒吼。
那些军卒早已心中震撼,本待不继续行刑,但见卢绛这般样子,却又不得不出手打他。
三十军棍再一次实实在在的打在了卢绛身上,此刻卢绛的两条腿已经几乎不听使唤,他身子颤抖着缓缓扶住将台栏杆站了起来,而后转头走向帅案。
此刻他已不能坐下,只能站在那里。
眼光扫过下面,而后又看向李煜,低声一笑:“六殿下,臣之错极大,此番之后,望六殿下不要将此事禀告朝廷,免得末将麾下有人因此受到朝廷责罚。”
听了卢绛所言,李煜心头一跳,这卢绛老将,的确是豪气干云,不愧以八十高龄仍在军中驰骋了。
李煜正自思想之间,卢绛却是大声对眼前震惊的众将吼道:“哪个克扣军饷了,立刻给我站出来、”
这一声吼,令得众将心头一跳,那些克扣军饷之人不禁都是心神震荡。
但见卢绛这般样子,那些人又怎能不站出来。
一时间纷纷出列,大概有十人之多,竟占了将官三分之一。
见到这般情况,李煜不禁深吸口气,他这才知道,军中竟有这么多人克扣军饷,自己知道的,不过是几人而已。
卢绛面上此刻严肃之极,他一一扫过那些人,而后轻咳一声。
“你们为何克扣军饷我不想知道,但你们的确是做了,我只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做,一个惩罚等着你们。”
将卢绛这般说,那些人默不作声,等卢绛接下来的言语。
“要你们做的,就是把克扣的军饷如数送回,而惩罚嘛,每人重责四十军棍。”卢绛声音稍有颤抖。
毕竟他年纪已经老迈,且六十军棍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了卢绛所言,那些将官神色不禁一滞。
本以为卢绛重责自己,对于他们起码是要满门抄斩,即便不波及家眷,起码他们是难逃一死。
如今听到这个责罚,十余人眼中不禁闪过了惊异之芒。
“你们不用惊奇,卢绛并非徇私枉法,只是此次的事情既然有这么多人做,便是我卢绛的不是,一人犯错,我可以杀,两人犯错我可以斩,但如此多人做了同一件事,便是我有地方做的不好,既然如此,你们没有大错,错在我身。”
卢绛说着,再次举步走了出来,而后向着第一个将官一指:“你随我有三年零六个月,乃是我麾下猛将,曾于万马军中救我性命,卢绛带你受十棍。”
“你,于前次剿匪之时,身先士卒,杀入敌群,斩将三名,扬我军威,卢绛带你受十棍。”
“你治军严格,连自己胞弟犯错都斩首示众,当为我军中楷模,我卢绛代你受十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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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绛一个个走了过去,他所说皆是这些人军中功劳,而他每人代受十棍,这便是一百多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