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协军被困南京城,郑芝龙想一石三鸟,既救人又趁机干掉史可法,拿下南京城。
然而,老算盘郑芝龙率部杀进南京城门后,却发现锦衣卫和朝廷援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待他穿进去。
“不好!中计了!”郑芝龙大喝一声,正想调头回转出城,这时,城门上轰然倒塌一片,顿时把城门封堵住了。
原来是锦衣卫用火器轰掉了城门顶上的城防工事,
退路被封死,郑芝龙只得又转身面对史可法和黑煞。
“郑芝龙,郑家军招安后,朝廷一直待你不薄,你却为何如此野心自大,竟敢跟朝廷作对,再不悔改,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史可法利于城门之上,挥刀怒指郑芝龙。
郑芝龙立于马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四周黑压压的朝廷军和黑洞洞的火器口将叛军围得水泄不通。郑芝龙有些不定了,起事以来,他从未遇上如此强悍的镇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一路北上太顺,让手底下这些将士都以为江山唾手可得,大意了!
郑芝龙听得史可法这一怒喝,思量片刻,指手应道,“郑家军不是要与朝廷为敌,实则是因为朝廷中有些小人欺君罔上,迫害忠良,我等不愿看到大明朝再步煤山事件之后尘,这才挥师北伐,清君侧,救忠良!”从现场形势来看,叛军断然不会是朝廷军队的对手了,即便整个鱼死网破,郑家军也是讨不得任何便宜,弄不好,身家性命就赔在南京城了。故而郑芝龙又开始耍滑头了。
之前郑成功从川地返回台湾后,跟他说起了郑家军与锦衣卫的交情,尤其是与青龙相交,这是不小的关系,而眼前,最难对付的当然还是锦衣卫和他们手里的火器,能动摇他们其中一些人,或许还有回旋余地。
果然,听得郑芝龙这一解释,史可法和黑煞不由得相视一眼,郑芝龙所说的小人和忠臣他们都知道所指何人,可谓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如此看来,这郑芝龙当真杀不得!”黑煞率先表态,毕竟郑芝龙拿朝廷和朱青说事了,而且,他儿子郑成功与朱青和黑煞都是一起战斗过的挚友,于公于私,郑芝龙都不应该被当场正法,而应该交由朝廷审判!
史可法听后,思量再三,微微点头,却道,“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不过郑芝龙起事闹得满朝风雨,不处理恐怕难平人心啊。弄不好,朝中有些人还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即便如他自己说的‘清君侧’也难免令人猜疑,皇上更不会善罢甘休的。”
黑煞自然也明白史可法所说的道理,一支连占多省的部队,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就想蒙混过关,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杀了郑芝龙,也并非易事,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剿灭叛军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杀了郑芝龙之后,恐怕会更麻烦!
“不如这样,咱们先劝降郑芝龙,再将他押回京城交于皇上亲审,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他的造化了,这样一来,即便出了问题,皇上总是能压得住的!”黑煞建议道。
史可法加以考虑,点头应道,“好,就如将军所言,我去招降郑芝龙,你且派人将此消息传回京城,让他们帮忙定夺,若郑芝龙受降,且关押在南京监狱数日,等朝廷来了指示咱们再做下一步打算!如何?”
“好!就这么办!”黑煞随即应道,转身前去吩咐。
史可法和黑煞商定后,便走向城门,朝城下的郑芝龙叫唤道,“郑大帅既然说是误会,那么就请大帅下马受降,等解散了你这大军之后,虽我进京面圣,把事情说清楚了自然就好。否则,一律按叛乱论处!”
史可法是恩威并施,说得郑芝龙果真有些动摇了,他知道史可法想来说一不二,既然是受降,断然不会为难自己和自己这几万郑家军。
正在郑芝龙犹豫之时,一旁的吴协军却不乐意了,他过来就是为了怂恿郑芝龙起事的,若是现在到此为止,那显然还达不到吴三桂的目的,他吴协军的任务自然也就没完成,无法交差。
“大帅!史可法诡计多端,这空城计就摆在眼前啊,大帅万不可轻信了他们而坏了咱们的千秋大业啊!”吴协军果然可是挑拨了。
然郑芝龙对眼前的局势非常明白,打下去,对郑家军只有死路一条,投降认罪,或许还能被遣返回台湾老家。
“罢了,朝廷没你我想象的那般不堪一击,你们看,青龙虽然身陷牢狱,可是锦衣卫的攻防系统尚未打乱,显然,青龙还能控制外面的一切!加上朝廷派来这么多的援军,可见崇祯对镇压咱们的事情非常坚决,如若再执迷不悟,别说渡江北上,恐怕今日就要葬身南京城了!”郑芝龙突然示弱,并非没有原因,郑家军擅长海战,但是连日的海战并未能攻克南京城,现在反而招来了锦衣卫和朝廷大军,郑家军显然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优势,若是做困兽之斗,虽然双方必有互损,可是,台湾兵力怎能比得上中原大陆?耗是耗不过的,弄不好自己那点家底都没了,到头来被朝廷赶回去不说,恐怕回家也没力气对付洋毛子荷兰人了。那才是无家可归!
吴协军听后,心中自然不快,他强忍着怒气沉沉问道,“如此说来,大帅心意已决咯?”
沉默片刻,郑芝龙点了点头,“哎,还是算了吧,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