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陈圆圆却是苦笑地摇摇头,“姐姐,世人都说‘商女不知亡国恨’,刚刚那些男人还说我们红颜祸水,听来多少令人心寒。圆圆自幼孤苦,长于青楼,这就是圆圆的命,这么多年承蒙老妈妈和姐妹们照顾,才能走到今天。而今国难当头,你我妇人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上阵杀敌,像公子这般保家卫国的男儿本已不多,如今却又血洒疆场,我们再逃避,岂不连累了更多地百姓?”
“话虽如此,但是……”秦香听后,却无语凝噎。
“呵呵。”突然一阵苦笑,泼辣的老三说道,“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远,别人不拿我们当人看,我们心里却还时时处处想着别人,想来有多可笑。若是别时,老娘早就不干了,爱闹闹,各安天命……”突然,老三顿了下来,眼中便涌起泪花,接着哽咽道,“可是,当公子为了姐姐勇往直前的时候,我哭了,大明还是好男儿的,可是老天就是不开眼,偏偏让好人去死,恶人活在这世上!老娘不服,可恶的鞑子!想玩老娘,来啊!老娘我玩死他!”老三说着,怦然大哭,便从衣袖里掏出一只盒子拍在案台上。
“十香软筋散?”陈圆圆一看,惊叫一声。
“老三,你想干什么?”秦香一听,本来想向前安慰一番,不料老三突然拿出一盒毒药,这可把众人吓坏了。
“姐姐,陈姑娘,姐妹们,想必你们都知道这十香软筋散的厉害吧?难道你们真的要便宜了那帮天杀的鞑子吗?”老三问道。
“没错,老三说得对,公子他们为了保护我们战死沙场,我们决不能再对不起他们!”又一泼辣妹子站出来表态,接着更多妹子表示不愿服侍鞑子!
“要守住自己又要稳住鞑子不出事,这并非易事,得好好想一想。”陈圆圆拿起桌子上的十香软筋散沉疑道。
秦香听后也点点头,“姐妹们,你们何时见我秦香服过软?那些个官宦富贾有多少人曾想得到姑奶奶的身子都没有得逞,因为姑奶奶的身子只给你们姐夫一人!可是这一次姐姐我真的很害怕!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就算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男人!”
秦香和陈圆圆召集秦香楼的姑娘们围坐下来,商量着一个不求外人理解,只求自己心安的应敌计策……
可是,外面晨风微颔,街巷寂静,阁楼里灯影摇曳,静得可怕。
小厮在旁边看茶候命,不时往窗外望去,前巷的拐角总隐约出来带血的风声,野兽般的笑声参杂着惨叫声此起彼伏、若隐若现。
前巷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诡计多端的多铎以降将岳经纶为先锋吸引史可法的主要兵力,却命令一万清兵绕道从各个巷口偷袭史可法的部队,将前赴后继的明军斩成数节,各个击破。
在鞑子兵的援助下,岳经纶趁机反扑史可法,经过几个时辰地巷战,明军不敌叛军与清军的联合剿杀,节节败退,最终溃不成军。
最后时刻,史可法被数百部下强行拖走,从另一头的巷子里杀出重围,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明援军经过一夜地激战,大势已去,想要阻止多铎地疯狂计划已无可能。
杀退大将史可法的岳经纶率队继续朝前跟多铎汇合,邀功请赏。
“连史可法都被将军击溃,岳将军不愧为猛将之后,来,赐酒!”多铎见岳经纶凯旋,心中大喜,连夜为岳经纶部赐酒封赏。然而,“猛将之后”几个字听来多少有些刺耳。岳经纶苦笑一声,接过多铎的赐酒,迟疑片刻,一饮而尽!
“传令下去,大军暂作休整,天一亮即刻发兵城中央,入住秦香楼,哈哈哈!”扬州所有的反抗势力逐一被扫除,多铎心中大快,狂妄至极。他的笑声在这个清晨令整个扬州城不寒而栗。
“你下去清点一下人数,看看这一战损失多少兵马?”听了多铎的号令,岳经纶只好对手下令道。
“是,将军。”
多铎见状,甚是满意地点点头,便也对身边的副将令道,“你也去看看咱们的情况。”
多铎的副将点头离去,不稍片刻,那副将便疾步赶回,在多铎耳边嘀咕什么。
多铎一听,脸上大惊,接着,他将手中酒杯狠狠摔碎在地上,“啊!本王要杀了你们!”
看多铎如此气氛,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惊怕,岳经纶战战兢兢地扯了一下多铎的副将,使了一个眼色,“咋回事儿啊?”
“多伦将军在巷战中被杀了……”多铎的副将轻声道。
岳经纶一听,吓出一身冷汗,这多伦可是多铎的亲弟弟啊!他知道这回要出大事儿了!
还没等岳经纶向前劝慰,多铎突然怒而掀桌,拔出战刀,怒喝一声,“发兵!”
整个扬州城的清晨瞬间被乌云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