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朱青的话,又见朱青正要走上旁边的座位,众将领无不吃惊,面面相觑后又看了看沈晖,似乎被朱青搞蒙了。
沈晖转向赛时迁,惊讶问道,“兄弟,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莫非兄弟没有跟青龙将军明说?”
赛事情瞥了朱青一眼,轻咳了一声,“咳,额……这,我当然照着沈兄弟的话跟将军说了,可是将军说这是大西军的事儿,要我们旁听出出主意尚可,但是要将军坐上那帅位,只怕会惹来闲言碎语,说将军僭位夺权啊。”
众人一听,无不惊讶,孙侃之流明争暗斗还想坐上这帅位都不可得,现在朱青却看不上这帅位,莫非这帅位真那么难坐?
“这……这怎么能叫僭位夺权呢,这是沈某甘愿退位让贤,众将军信任青龙将军啊。”沈晖面露难色道,说着又转向诸位将领问道,“诸位说的是不是啊?”
众将领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纷纷点头道,“是是是,沈将军退位让贤,还请青龙将军看在大西军局势上答应了吧。”
盛情难却,朱青这才转过身来说道,“青龙并非孤傲,实在是这帅位他不好坐啊,如今闯军和大西军尚存过节,朝廷又担心各路军的军心,要是这帅位坐得不好,非但给闯军机会,更会给朝廷借口。青龙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众将一听,又是一惊,再一次面面相觑,眼神中游离着一种放弃的念想。
“大西王,青龙将军他不愿意,这可如何是好?是你说青龙将军坐上了帅位,我们的封赏才能有着落,可是现在将军不答应啊。”
“是啊,谁出来做主啊?”
“你不愿意,青龙将军也不愿意,谁来管大西军啊?难道要让这几十万大军落入闯军虎口不成?”
“不行,闯军杀了老大西王,不论谁做这个新王,大西军都不能让给闯军!”
众将纷纷争论起来。
朱青之所以推诿,不过想试探这帮将领有几分诚意。现在他明白了,这帮人还是想着封赏,当然也有人惦记着帅位,但是听了朱青方才的担忧,不少人已经打退堂鼓,连沈晖和朱青都不愿做,看来新帅位果真是块烫手山芋啊!
朱青听了一会儿,便继续道,“诸位,即便我朱青不坐这个帅位,只要诸位诚心招安,归顺朝廷,诸位的封赏朱青保证决不是一句空言!”
听了朱青的话,就连赛时迁都大吃一惊,这帅位还没坐上去呢,就答应给人家钱了,这可不是什么赚钱的买卖啊!但是众将领却是点头笑了起来,听说自己的封赏有了着落,帅位似乎可以暂时放在一边了。要说实话,能坐上这帅位最好,但是能在帅位上坐稳绝非易事,而且能不能坐上去还得看命!
“将军,如果连将军都没有这个能力,敢问这里还有谁有这个能力?请将军答应了吧!”沈晖无可奈何,扑通一声便跪在朱青面前。
众人一看,这麻烦省了,这钱也被应允了,要想活得好,只能跟着青龙走了,便跟着沈晖一同跪下,齐呼道,“请青龙将军答应,上任新王!”
朱青看差不多了,便看了赛时迁一眼,赛时迁向前要将沈晖扶起,不料沈晖也一根筋,愣是跪在那里不愿起来,“将军不答应,沈晖便长跪不起!”
“将军不答应,我等长跪不起!”众人抬头再拜道。
朱青心中一笑,便假装叹道,“好啊,诸位将军盛情难却,我朱青若在推辞,只怕让诸位给将军折寿了。你等且起来,我答应便是。”朱青说着便亲自向前将沈晖扶起。
“谢将军!”众将一听朱青答应,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起身。
朱青扶着沈晖的手又叹一气道,“沈将军,承蒙沈将军和诸位看得起朱青,今日朱青暂且接替帅位,不过,诸位将军还需继续在其位,某其事,等诸位找到更好的人选,朱青定当以沈将军为榜样,退位让贤。”
“请将军放心,我等定当唯将军马首是瞻!”沈晖抱拳道。
“唯将军马首是瞻!”众将齐呼道。
“将军莫再推辞,将军便是我们最好的人选!”沈晖动情道。
朱青抬手劝住沈晖,“沈将军,我只答应暂替新王为帅,主意已定,请切莫再说。”
“沈将军,难得青龙将军答应接替帅位,你就不要在为难将军了,这日后能否再出贤能到时再说不迟。”
“是啊,沈将军。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日后的事儿自有日后的办法。”
众将纷纷劝说沈晖,沈晖才点点头,答应了朱青的临时“新政”,其实他只是担心朱青反悔,这烫手山芋又回到自己手中。
“好吧,暂时就暂时吧。将军且稍等片刻。我去把兵符和帅印拿来。”沈晖只好点点头道。
朱青和众将再军帐中等待,突然,帐外转来惊呼声,“报!闯军有异动!”
众将一听,纷纷慌了起来,但是这帮人很快看向朱青,“将军,你既已任了大西军的新帅,你看这事儿……?”显然只是一次考验。
朱青扫了一眼这帮人,便微微一笑,对赛时迁道,“你且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将军。”赛时迁应道,便走出军帐。
朱青和众将再军帐中等待,众将有人担心有人也想看戏。朱青却背插着手悠闲地在军帐中观看大西军的沙盘。还不是调动沙盘上的小旗子,嘴角不时露出一丝笑容。
众将看着悠闲的朱青,都不由得心中一叹,果然是高人,真能沉得住去,竟然还有心情玩沙盘!
过了一会儿,沈晖回来了,手中按着一只盒子,不用说,这盒子里便是大西军的帅印和兵符。
沈晖兴高采烈地拿着盒子进来,但是却发现赛时迁不见了,惊问一句,“哎?时迁兄弟去哪儿了?”
“闯军有异动,青龙将军让时迁兄弟去看看。”一位将领应道。
沈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但看着在前方玩沙盘的朱青,沈晖又不免担心道,“将军,这虎子会不会不甘心啊?”
朱青玩得正兴,沈晖这么一问,他拿起一根旗子便转身,微微笑道,“不是虎子,顶多是他那些手下闹事而已。”
众将听得外面动静还不小,便有些不敢相信。
朱青见众将有些怀疑,便拿着一支旗子走了下来,笑道,“诸位不信?那就等时迁兄弟回来一问便知。”
话刚说完,赛时迁便掀进帐来,“将军,情况已查明。”
朱青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赛时迁抱拳道,“是虎子的几名手下闹事,不过已经被白虎、玄武两位将军和卢冲等人镇压了。”
“虎子可曾出现?”朱青问道。
“禀将军,未见虎子身影,冷先生说他还在卧榻上养伤。玉凤姑娘守着他,未曾见任何人。”赛时迁应道。
朱青听后,淡淡一笑,对众人道,“诸位,如何?”
“将军真乃神人也,属下佩服!”这帮将领见朱青身未动而知事也决,无不惊叹,便纷纷跪拜。
沈晖听后更是激动,赶紧单膝下跪,将宝盒举过头顶,朗声叫道,“请将军接管兵符帅印,继任新王!”
“请将军继任新王!”众将齐呼道。
朱青点点头,郑重接过宝盒,打开一看,果然兵符、帅印均在里面,他将宝盒合上,递给赛时迁,伸手将沈晖扶起,“诸将请起!”
“谢大西王!”这帮将领也是久经沙场,朱青刚接过帅印,便赶紧改口。
但朱青却沉疑片刻,“这大西王总归张将军一人所有,谁也沾不得半点便宜,我看不如咱也叫征虏大将军,如何?”
“可是刘宗敏和虎子已封左右将军,咱们……?”沈晖疑惑道。
“那就叫征虏大帅!”朱青朗声道。
“好名字!末将参见征虏大帅!”沈晖激动道。
“末将参见征虏大帅!”大西军众将齐呼!
“好!众将请起!”朱青朗声道,说着,便将手中的旗子朝沙盘一扔,旗子稳稳地插在沙盘一座山头之上。夜风吹进军帐中,吹的小旗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