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坐在头曼单于下手被称作博拓的中年男子缓缓将一个惨白色的半块头盖骨举起,将那头盖骨中散发着血腥味和奶香味的马奶酒一饮而尽后,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单于是在担心中原人与我们匈奴大战后会让我们与中原人两败俱伤最后便宜了月氏和东胡人吗?”
头曼单于从地上捡起一块烤羊腿,也不嫌羊腿上面沾染的尘土和草屑脏,直接张开血盆大口狠狠的从上面撕下一大块吞咽到肚子里:“还是博拓了解本单于,没错,本单于正是担心这个。”
头曼单于的确不怕中原皇帝的战争宣言,他担心的只是自己若是在对付中原军队的时候消耗了部族的力量,那战争之后甚至是战争进行的关键时刻,已经被崛起的匈奴人压制住了的月氏人和东胡人这两个老牌草原部落,会不会趁着伟大的匈奴人分不出手的时候,在伟大的匈奴人背后捅上一刀子。要知道,关乎到部族生死存亡的时候,草原人什么卑鄙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月氏人和东胡人如今虽然看上去被匈奴人死死压制住了,但是一旦匈奴人与中原人开战,这些家伙一个个都会像是嗅到血腥味的群狼一样,冲上来撕咬伟大的匈奴部族!
博拓将手中那惨白色的头盖骨放回到自己身前的案几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既然单于担心这些家伙会在我们与中原人交手的时候不安分,不如趁着现在中原人正在胆战心惊的防备我们南下之际,先腾出手来抽调部族中的勇士对月氏和东胡来一记狠的?只要打疼了这两头狼,想必我们与中原人对决之时部族就不会再受到不必要的‘打扰’了。”
“恩,你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只是我们刚刚与月氏签订停战誓约没多久,现在却突然起兵攻打月氏国,岂不是让草原上的其他部族都对我们匈奴人的信誉看低了吗?”作为匈奴人的单于,头曼还是很看重自己部族的信誉问题。在草原上,若是一个部族没有了信誉,那不仅别的部族看不起,甚至连自己部族本身的一些勇士在私下里也会对部族违背誓约的决定有怨言。
见头曼单于提到誓约,博拓很是不屑的瘪了瘪嘴:“这种东西到了现在,还真有多大的用处么?中原人早先数国相争,誓约盟约订了不知道多少,到最后还不是让那个什么秦国给全部吞并了吗?也没见中原人对曾经违背了盟约的秦国人怎么唾弃。(秦国和齐国在最后还是盟友关系,但是秦国却直接无视了秦齐盟约直接把齐国灭了)在礼仪繁多的中原破坏盟约尚且没有什么事,难道我们信奉弱肉强食的草原人,还会吧这种口头上的约定当做是一种不可逾越的东西吗?”
头曼单于想了想后还是摇摇头道:“中原人的事情暂且不谈,只说现在我们匈奴虽然兵强马壮,但是却不可能一口气将月氏和东胡这两个部落吞并下去。之前本单于派人去中原欲与中原皇帝结为姻盟,为的就是防止我们日后在攻打东胡和月氏的时候,已经统一了的中原人会对我们的河套之地发起攻击。只是这次本单于派去中原的那些废物不仅没有为本单于带来中原皇帝的女儿,却还带来了中原皇帝对本单于的宣战,在这种时候违背我们与月氏刚刚约定的誓约发起战争,只怕........”
博拓这个头曼单于的狗头军师捻着自己唇角的小胡子,眯起一双绿豆小眼道:“若是我能担保单于不会因为对月氏开战而违背誓约,单于还会不会对月氏和东胡发起进攻呢?要知道,这次进攻的目的只是为了打疼这两个部族,也就是给他们两个一个教训让他们两个部族老实一点,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却占领和吞并这两个部族。需要花费的战力和时间,应该用不了多久。”
头曼单于闻言一喜:“博拓兄弟说的可是真的?若是本单于对月氏开战真的不会担上违背誓约的骂名,并且还不会让部族损耗太多的战力,那本单于就答应你,让伟大的匈奴部族狠狠的教训一下月氏人和东胡人!”
博拓对头曼单于的回答很满意,作为头曼单于同父异母的兄弟,身兼头曼单于的狗头军师,博拓最看重头曼单于的除了他不同于其他匈奴人的薄情寡义之外,头曼单于对除匈奴之外的其余草原部族的强硬态度,这才是真正让博拓肯屈身效忠于头曼单于的真正原因:“我会派出十名心腹死士扮作月氏人,在夜里袭击我们与月氏部族交界处的一个小聚集地,然后再派人四处宣扬月氏人率先违反誓约侵犯我们匈奴。这样一来单于就可以站出来,一边指责月氏人的卑鄙一边整顿军马无视月氏人的辩解和求饶,对月氏人发起进攻,狠狠的给月氏人一个难忘的教训!”
“哦,博拓兄弟,不得不说你的办法是在太好了,本单于已经被你的办法所打动!这样,你立刻就去按照计划实施,本单于这就去开始筹备部族勇士,等你计划成功之时,就是我们进军月氏部族之日!”头曼单于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已经被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所说服,大步走出王帐就要去开始筹备大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