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前院里,临时改作了戏台子,戏子们装扮精致,在咿咿呀呀的卖力表演着。
大厅里,乔二夫人颇有兴致的和允璎说着戏,柳媚儿陪坐一旁,和唐果说着话,只不过,一双妙目时不时的瞟向和乔承轩相邻而坐的乌承桥。
今天的宴席,除了他们货行的这几个,倒也就多了徐家宁和付家源两个人,这两人,论起辈份还高关麒一辈,可打闹起来却似比关麒还要小,时常能见到关麒敲打两人。
“英娘觉得这出三娘教子如何?”允璎正瞧着热闹,便听乔二夫人笑眯眯的问道。
三娘教子?允璎回过神来,说真的,她是半句都没听懂,但三娘教子的故事却是听过的。
“不瞒夫人,他们这咿咿呀呀的唱什么,我是半句也没听懂,不过,我倒是知道这故事,确实是极好的。”允璎笑了笑,虽然不太明白乔二夫人的意思,但,在这样的日子里唱这样的戏,应该有些什么意思吧?
今天这场安排,又是乔二夫人出面,又是找了徐家宁和付家源,难道,乔家安排这出,是想揪乌承桥的破绽吗?他们已经忍不住跳出来求证了?
如此一来,酒倒是好酒,可这宴,无不是好宴了……
允璎心里千转万转,面上却不敢流露半分,生怕自己误了乌承桥的事,只好耐着性子听着。
“是呀,那三娘一心一意为夫家,含辛茹苦,却反遭稚子无状,确实是个可怜人呐。”乔二夫人感叹道。
“自古以来,后母难为,那王氏能这样无私的留在薛家照顾稚儿,确实可敬。”允璎颇认真的看着还在继续唱着的戏子们,说道。
“说的没错,不像现在的那些有钱有势人家,要是那倚哥落在那样的人家,以我看,这王氏非捧杀了他不可,哪还会这样费心费力的去教呀,说不定,她巴不得一个意外让倚哥从此消失,自个儿独霸了家产,那多好。”唐果在一边笑嬉嬉的接话,“乔伯母,柳姐姐,还是你们家好,干干净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一个都没有。”
乔二夫人有些小小的尴尬,她看了看唐果,笑道:“说的是,如今那等没心肝儿的继母也确实多,连累得我们这些什么也没做的,也白担了那等坏名声。”
“怎么会呢?夫人说笑了,戏只是戏,怎么能和夫人扯上关系?”允璎假装没听懂,乔二夫人这话里话外的,到底想告诉她们什么?
“你们是不知道哇,自打大公子无故出了事,我婆婆这心里虽提多难过了,偏偏那些人,各种猜忌都有。”柳媚儿看了乔二夫人一眼,在边上附和道,“可他们谁又知道,我婆婆这段日子有多担心大公子,她天天吃斋念佛,只盼着大公子能平安归来,唉,人言可畏呐。”
“或许大公子能吉人天相,夫人还是不必在意那些人的说法,夫人心诚,菩萨若有灵性,必会保佑大公子平安归来,到时候,夫人便能安心了。”允璎顺着柳媚儿的话劝道,二夫人吃斋念佛求大公子平安?只怕是怕大公子回来,求菩萨显灵让人永回不来吧?
“你们说的大公子是指乔大公子吗?”唐果却吃惊的看着乔二夫人和柳媚儿,说道,“我们这次去潼关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了你们的大商船呢,听人说,那就是大公子带的船队,那个不会就是你们说的大公子吧?”
“嘶~~当真?!”乔二夫人和柳媚儿都惊诧的看着唐果,齐声问道,这声音不小,惹得另一桌的乌承桥几人也纷纷看了过来。
“当然是真的,邵姐姐有了身孕,一直都在船舱中休息,才没看到,那船可大了,我们站在漕船上看,得抬着头看,可神气了,要是哪天,我们货行也有这么的船就好了。”唐果眨着大眼睛,手里还捏着一块粟子糕慢条斯理的咬着,一脸惊羡。
“总有一天,我们会有的。”允璎不由轻笑,这个唐果呀,果然是个玲珑人儿,他们也没商量怎么应对今天的事,她居然这样不着痕迹的散布大公子的消息给乔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私底下和柯至云商量什么。
“唐姑娘,你在哪儿看到的船队?”乔二夫人才不会管五湖四海货行什么时候有那样的大船,她更在意唐果说的话,自家的船队都被她儿子带走,所以才求助了允璎,所以,他们看到的乔家大船必不可能是乔家的,而只有一个可能,是离开乔家的乔陌几人,那么,唐果听说的大公子领队就极有可能。
“在……那个叫什么码头来着?”唐果侧头去看允璎,想了想又转向柯至云那边,提声问道,“云哥,上次我们在那个码头看到的大船,叫什么码头来着?就那个人家说大公子带的大船队,你当时还说大公子是你败家的手下败将来着。”
“哦,那个啊,凌容县过去的无风埠,怎么了?”柯至云在那边随意的回了一句,末了还好奇的问了一句。
“无风埠?”乔承轩闻言立即问道,“你们看到的船是什么样子的?真的是我大哥在吗?”
“我们没看到大公子,只是听说的。”柯至云闻言立即来了兴致,他们本来就商量着要转移乔家的目光,没想到唐果却在他们之前挑起了话题,“我们是在回程的路上遇到的,十来艘大船吧,就你家的那种差不多,据说是装了凌容县凌家的货,不过,我们中也没有人能认识船上的人,也不知道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