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霈倒是没有停留太久,没一会儿便站了起来,经过允璎前面时,他随意的抛了一样东西过来。
允璎下意识的接住,定睛一看,却是一粒碎银子,这些日子下来,她对银子的估价倒是有了了解,再不是之前那个小白。
这一粒足足有一两之多。
出手还挺大方的。允璎抬头,单子霈却已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允璎收起了银子,快步过去,她以为单子霈定不会吃那碗面,没想到,碗里却是空空的。
“都吃完了?”允璎惊讶不已。
“自然。”乌承桥点头,随即笑道,“璎儿,你是不是不喜欢单兄弟?”
“相公,我喜欢别的男人,你就这样高兴?”允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故意问道。
“当然不是。”乌承桥忙改口,伸手拉了她坐下,“你还没吃吧?”
“他来干什么?”允璎对单子霈没多大的好感,她总觉得那人城府太深,能在柯府隐藏这么久,还让柯家父子对他那样信任的,简直就是最最合适的谍战者呀,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万一利益达不到他的要求,他会不会对乌承桥下手?
“他来通知我们,柯老爷最近忙着和乔家签契约,忙着成亲,一时半会儿的没空搭理我们,不过,那个钱发,他已经查清楚了,钱发原是石陵渡附近的人,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其叔父长大,叔父好赌了,欠下赌债无数,偿还无力,便把钱发卖给了赌坊。”乌承桥把单子霈打听到消息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允璎,“钱发在赌坊十六年,做尽了坏事,直到五年前。赌坊老东家过世,那老东家膝下无子,只有一女招婿入赘,钱发那时倒是鞍前马后的相助。可谁知,没到两年,那女婿便大病而去,钱发一手帮着操办后事。”
“他这么好心?”允璎才不相信。
“当然没有。”乌承桥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东家小姐因此大病一场,两年后病愈,诞下一子,肖像钱发……”
“等等等等,她夫婿不是病死了么?怎么会……”允璎忽然明白过来。看来又是那钱发搞的鬼了。
“只可惜,那孩子不过五岁,便因一次意外溺水而亡,那东家小姐也接着而去,留下大把的家产便成钱发私有。他贩卖了所有产业,迁往别处,这些年,一直做着贩粮生意,私底下,他与泗县、昭县几个花楼的人来往极近。”乌承桥没有分析那孩子的来由,而是继续说道。“前些天,钱发突然找了柯家管家,进了柯家,如今已经跟在柯老爷身边做事了。”
钱发在谁的身边做事,允璎倒是不关心,她想起刚刚他说的那句话“柯老爷最近忙着和乔家签契约。忙着成亲”的话,不由好奇:“柯老爷成亲?”
乌承桥听到这个,也是忍不住笑:“没错,正如云兄弟所说,柯老爷与柳家姑娘的亲事。据说,为了攀上乔家,柯老爷这次可不是纳妾,而续弦?”
“……”允璎顿时无语,这都什么爹呀,跟儿子扮女人不说,如今还把原本和自个儿子相亲的姑娘给娶了,不知道柯至云听说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云兄弟若是知道,不知又要生出什么风波来。”乌承桥叹气,也为柯至云感到不忿,他还以为他自己的爹已经够差劲了,没想到,柯至云比他不幸。
“先不要告诉他呗。”允璎不觉得现在告诉柯至云是什么好主意,虽然柯至云表面嘻嘻哈哈,但心里未必不会痛苦,与家里断绝关系,那得拿出多大的勇气?而且,像他那样的人,内心恰恰与表现的不同,那类人,心里更敏感柔软,包括乌承桥,就真的看得开吗?
“只怕他已经知道了。”乌承桥却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他们出去在街上,会听不到这样的风声?
“也不知道他们生意谈得怎么样了,也没见人回来报个信。”允璎嘟嘴,这指望别人做事,还有些麻烦。
“再等等吧。”乌承桥安抚道。
现在也只能等了。允璎叹气,没办法,他不能走路,而她呢,又不能曝露了空间的秘密,所以,也只能这样了,要是就她一个人,她就好办多了,别人要运输费用,她却是直接省了,光这笔钱就能省下来了。
可现在,这一切只能想想,空间,那是她傍身的最后神器,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算是乌承桥,也不能轻易的让他知道。
无奈之下,允璎也只能等柯至云和唐家兄妹那边的好消息了。
所幸,柯至云倒是没有像上次那样一消失就是好几天,第二天一大早,他便独自一人兴冲冲的回来。
“乌兄弟,邵姑娘,事儿成了。”柯至云跳上船,开心的上前抱住了乌承桥,大笑道,“所有红菇和酒都被清渠楼给包了,藤五加也被两个两个医馆买下,他们说了,以后,我们有多少,他们就收多少。”
“太好了,什么时候交货?”允璎一听,大喜,急急问道。
“马上交货。”柯至云也是极兴奋,说话飞快,“清渠楼的青妈妈还说了,清渠楼有个后院,可以借给我们存货,不收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