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杀了她!”
苍老的声音熟悉而陌生,容夏依稀间能感觉到不远处那抹雍容华贵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容夏手握长剑,心眼合一,衣袖轻抖,剑花连成一片,如同流动的银河,锋芒厉,出剑不回。
蓦然,那雍容背影转身,入眼的是模糊不清的眉眼,除了从心底升起的一丁点熟悉,再没有别的感觉。
如墨黑夜,容夏俶尔睁开双眼,眸色分明,凌厉如刀。
眉微微蹙起,自打在金銮殿晕了那么一回,近日里日日被这个梦困住。那苍老的声音和曾经在洛阳城梦中的老者有着九分相似。
而梦中她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剑锋所指,她只知道那泛着妖娆寒光的长剑,在她的手中异常趁手。
她从没练习过武功,更是一丁点内力都没有,可如今,她却想试试,想抓住梦里的感觉。
或许,随着梦境的逐渐加深,她对缺失的那段记忆就会越来越清楚,直到把那段空白补充完整。
起身披了衣裳,在院子里随意捡了根树枝,按照梦中的记忆比划着。
可惜没有内力的人,始终无法体会到武道一途的精髓,她再怎么比划,也抓不到要点。长长叹了声,她将树枝扔到了一旁。
月色似乎亮了一点,有着淡淡的晕,模糊而朦胧,带着淡漠,美在千里之外。
静悄悄的夜,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动,有灯笼亮起。随机又暗了下去,不再有嘈杂的声音。
………………
“公子。我是认真的,我绝对不会看错的,虽然当年我很小,但是那可是关系到我的小命的,我能不记一辈子吗。薛二姑娘那几下,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绝对是玄风道长的武功路数,只可惜她没有内力,否则威力无穷。”
刀疤侍卫一脸严肃,胸膛起伏着。
宋晏不放心容夏一个人住在宫中,将自己贴身的刀疤侍卫派了过去守夜,没想到这一守。直接从棚顶掉了下去。
刀疤侍卫原没有刀疤,幼时惹了不能惹的人,险些用命来陪,幸得玄风道长救命,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对他独一无二的招式却印记在了骨子里。
起手,出招,收招。每一瞬都清晰仿若昨日。
而乍然在容夏手中再现,即便哪哪都不对,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向来因跟随宋晏而心性很好的他头一次没控制住自己心情的同时没控制住自己身体,险些被宫中值夜的人撞上。
宋晏垂眸思索,他的睫毛很长,却不翘,低垂眼帘盖住瞳孔,生出几分烟雨朦胧之感。静默如画中山水。
“她这十几年的日子清晰可查,不可能和玄风道长扯上什么关系,再者说她没有内力,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思索了半晌,宋晏得出了这个结论。
刀疤侍卫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宋晏制止,“从今天开始撤回来吧,她的事儿,不要再管了。”
想说的话哽住,刀疤侍卫目光复杂,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公子,邵峻公子到了。”
丫头适时打破了屋内沉默的氛围,紧接着便是邵峻的脚步声。
邵峻明显精神不好,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么晚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儿啊。”
宋晏也不啰嗦,“漕帮的势力暂时不能用,你做好准备。”
邵峻瞬间就醒了,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简直睚眦欲裂,“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薛长青反悔了?没关系,我可以去说服他。”
宋晏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邵峻的反应也太过激烈了些。
“不是,是我的决定,暂时不要动漕帮在京的势力。”
邵峻突然安静下来,双眼一眯,唇扬,公子如玉,吐出的话却能凝水成冰,“不会是因为薛二小姐吧。”
“你可别忘了你要做什么,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这么多年的谋划!”
“邵峻,适可而止。”刀疤侍卫厉声喝道。
邵峻抿唇成线,他会这么激动,自然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