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了之前的那一幕,自打成为杀手以来彦第一次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向容夏叙述了整个过程。
而几乎和他的预感丝毫不差,容夏的眼睛越来越红,从内而外散发出杀气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强忍住拔剑的冲动。
他根本想不明白,一个连内力都没有的姑娘家到底哪来的如此重的杀气。他已经做好了容夏执意要去的准备。
而此时的容夏正跟自己沸腾的血液做着斗争,她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你什么能力都没有,你去了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不可以那么冲动,她要维持着理智压制着心里的躁动。
可是她的心里就好像住着一只暴躁的野兽,散发着陌生而危险的气息。
容夏紧皱着眉,那种陌生的感觉又在血液里蔓延。她分不清到底是这身体原本带的暴力因子,还是她记忆的空白让她养成的性格和习惯。
就好像一个人被生生撕成两份,无法完全分割,更不能融合为一,更多的时候一方压制着一方,可一到关键的时候,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就不是能靠理智压制得住的了。
她颤抖着手按住自己的心脏,红着的眼睛散发着危险的光,最终终于忍住了冲动。
“彦,叫醒灵萱,我们回菱园。”
菱园是薛长青住的地方,在她把之前承诺的药材都配好的时候本就该离开这里的,不过那时候薛长青和宋晏达成了协议,而自己在这里是一个类似人质的决定,这里比菱园安全,所以薛长青把薛灵萱都送了过来。
容夏不拒绝,是明白薛长青对她的关心,不想她卷入京城中的任何事情的心情。她听话的照办,是因为相信他,也带着相信些幼时有过些许缘分的宋晏。
只不过现在这些相信差不多都散了。容夏不信薛凝萱能那么容易死。彦说的明白,而身为一个医者的她自然也清楚陷入深度昏迷时,气息会弱到很难察觉,如果中了慢性剧毒,很有可能会有这样的状况,但却不代表人就这样死了。
她对自己的医术有足够的信心,这也是她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主要原因。
眼看着彦把迷糊的薛灵萱背了起来。容夏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让彦把今天轮值的侍卫打昏,又在彦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命令他把人拖到了院子里。
彦莫名的眼神还没收起来,便转为震惊。
容夏面无表情的放了把火,本是微弱的烛火在酒和布料的帮助下没一会儿就燃了起来。
巧也巧在这儿,以往守卫密不透风的别院,因为这几日宋晏要有所行动而都被调走,只剩下一个功夫不弱的保护容夏,就躺在没被火光蔓延的院子里。
彦已经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作为一个杀手,他看着火光下容夏那如同古井无波的眸,已经不知是要赞叹一下她毫不拖泥带水的手段,还是要感叹一下她把这侍卫拖到院子里没有完全泯灭天良的行为。
没太多时间给他感慨,这里是宋晏的秘密别院,除了少数几个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人住,否则就算宋晏不追究,容夏逃到地底下也免不了被治罪。
彦背着薛灵萱向菱园走,因为要挑着僻静的路,又特意放慢了速度,所以直到到了目的地之后才发现容夏并没有跟上来。
这边薛弘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了薛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