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到黑衣人犹豫了一下便四散撤去,似乎只是呼吸的时间,便融在了夜色当中,连个影子都捕捉不到,就好像刚刚发生在巷口的,只是如同梦境般的幻觉。
额上的汗噼里啪啦的掉,肩膀连带着一整条手臂不停的颤抖,这是潇湘楼的门口,却不是她真正获救的信号。
那些人隐于黑暗,并不代表已经离去,若她现在回张府,在路上等她的就是再一轮绝对不会再失败的刺杀。
容夏估摸着,没有动弹,坐在潇湘楼的墙角,将怀里的针一根根的扎在正确的穴位上,血是不流了,但是痛感却丝毫没有减弱,再没人来管她,估计她不是被肩膀痛死就是高度紧张的神经连带了头部,头痛复发痛死。
纸醉金迷的颜色就在自己眼前摇晃,红色的灯笼和花花绿绿的丝绸锦绣,灯光笑声混杂了酒香,如同铺展开来的金箔画,她却没有了欣赏美景的情志。
她现在是真的车道山前,桥到船头了,可是哪哪也没见着说好的柳暗花明,如果眼前这美貌天仙的少女对她没杀意的话,她可能还能信一信书上站着不腰疼记载的话。
“走吧,还想活命的话。”柔情似水的美人冷着一张脸看着她,容夏疼的没力气翻白眼,但考虑到现状却也不得不低头。
毕竟她不相信玲珑知道她之前险些丧命是拜容夏所赐,至于这潇湘楼,她能逃出一次就能逃出第二次,至少这里比深夜里掩盖下那泛着寒光的长剑要温柔的多。
出乎意料的是,潇湘楼玲珑的院子里竟然还坐着一个男子,黑衣黑扇,眸色晦暗,轮廓不清。
老相识了。
“呵!”容夏笑的有些诡异,按着左肩的手倏忽加重,疼的她一个颤栗。
“到底是你和皇长孙是一伙的,还是你合着你姘头把皇长孙坑了,要是第一种,今儿就算废了这条胳膊我也要把你这条命留下。”
要是第一种,那今儿的黑衣人就不用想了,她把消息告诉了他,就出了这事儿,那从头到尾被耍的就只有她,而她踏进了这门槛,估计也就没了出去的可能。
容夏本冷,而如今又添了一抹狠戾,就好像是压在心底的疯狂情绪突然得到了宣泄口,让人想探索,看起来清清冷冷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真的狠起来到底有多可怕。
“哼,不自量力。”柔媚的声线,柔媚的眼神,出口的却是淡淡的不屑和轻嗤。
容夏嘴角微扯,她不屑于和谁做口舌之争,她知道玲珑功夫厉害,但可惜和追杀她的千钧一发并不相同。
那些人没给她时间,可眼前这两位却给了她足够的时间。
若是一点手段都没有,她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和玲珑进到潇湘楼里。玲珑太自负,自负的以为容夏半残的身体不足以威胁她一丝一毫。
直到她感受到全身发软,内力全部被封在丹田,血脉像是堵上了一样难受,才竖起柳眉,想要扼住容夏的喉咙,却发现自己软的连站直都费劲,但也因为这样,她靠着黑衣男子而没有被拒绝。
“怎么样,又香又软的美人在怀,我还是很有诚意的吧。”
容夏最美的不是脸,不是眼,而是那一抹笑间的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