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要是贾管事没说准备把玉瑾然卖去那唵囋地方说不定杨若兮还真的作壁上观一番,可现在却是不能见死不救!
“这个人真的是你们船上的船工?”杨若兮上前了两步,站在了玉瑾然身边,吴青见她异状,上前将玉瑾然给翻了过来,惊讶的瞪大了阴毒的三角眼:“玉少?!”
贾管事心里一跳,随即正色道:“这人你们认识?他打伤了我们好些个船工,我作为管事自然不能让他继续为恶。”
杨若兮顺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二十两银子,眼前几人治伤那是绰绰有余:“这个给你们治伤!这位公子的确是我的旧人,若是你们船主有他的卖身契麻烦管事的帮忙问问需要多少银子能买下来?”
贾管事这样的人面对杨若兮自然是唯唯诺诺不敢说谎,当下便将老张报告的事情说了一遍,无非是老张和老宋两人在洗手的时候发现玉瑾然晕倒在水池里,嘴里一直呓语要去新洲,于是两个好人一合计,将玉瑾然弄到了船上,还给他请了大夫,用了上好的伤寒药物,谁知道玉瑾然一清醒就翻脸不认人,不但不帮着做事,还仗着有几分力气乱打人,他贾管事便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
不管当中有多少邀功和诉苦,杨若兮只放心了一件事,玉瑾然没有卖身!
顺手又掏了几个银花生,让吴青给了贾管事:“这个银子贾管事只管拿着沽几壶酒喝,这位公子原就是和我们一道去新洲的,只是他在路上有些耽搁而已。”
贾管事望了一眼杨若兮掏银子的袖口,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贪婪,随即又是满眼的惶恐,“原来这位公子和贵人是一道的,真是多有得罪!既然如此,那小的几个就先回底舱做活儿了。”
“劳烦贾管事帮忙唤了船上大夫来三层乙二号房为他重新诊病。”杨若兮也没留吴管事几个,吩咐一句后便转向吴青:“吴青,背着玉少爷去你舱房,帮他洗个澡,将就换一身你的衣裳;等他醒了再问问情况。”
“少爷,那我做什么?”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秦小米也不闻不动的将剩下的半把花生嗑完,听着杨若兮布置作业的似的才自告奋勇的要求做事情。
杨若兮揉了揉额角,想起刚才贾管事说玉瑾然是又累又饿,但最终也没吃上一顿热饭,便敷衍道:“你随我回房帮玉少爷准备饭食。”
只要有好吃的便一切好说,秦小米高高兴兴的簇拥着吴青和杨若兮回房,丝毫没觉得多了一个人有什么不同。
玉瑾然其实并没有昏过去,在杨若兮认出他时他也看到她了,可惜两人此时的情景天差地别,和他想象的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在原本的想象当中,他玉瑾然应该是高昂着头俯视杨若兮那双幽深的凤眸,霸气无比的宣布说:爷决定了娶你为妻!然后她该惊喜莫名的回答:艾贵妃不是说要你纳我为妾吗?接着他应该叉着腰,无比笃定的告诉她:爷的事哪里是她们能做主的?爷又不是那朝三暮四的人。
可惜,此时杨若兮看大夫收拾了东西由吴青送出去后转身昂着头对玉瑾然说道:“玉少,你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听着,你现在是我用银子买回来的,你刚才的狼狈模样已经被我记在心里的,你就安心的帮我做事抵银子吧,什么时候抵够了咱们就分道扬镳。”
“……”玉瑾然眼皮动了动,喉结上下滑了一滑,好像在强制忍耐什么。
杨若兮看在眼里,微微蹙起了眉头:“玉少你也别说什么回京后再付给我,今日债今日了,今日要不是我正好看到你,你会被那些人卖到什么地方你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吧!我的银子不像你全是大风刮来的,自然不可能像你一样胡乱花出去,我这人历来便不做亏本生意,你要是不愿意,我这就让贾管事抬了你下去。”
杨若兮倒不是恐吓玉瑾然,她也是听了吴青重新查一遍的事实后给气着了,这玉瑾然是个傻子吗?分文不揣的竟然就从京城跑了出来,一匹马被人讹诈了还不知道防备人心险恶;必须得好好教训一顿不可。说着便转身,那样子倒真的像是准备撒手不管了。
床上的玉瑾然可是慌了神,也不知道什么力量支撑,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伸手便要阻止杨若兮:“别去,爷听你的。”声音嘶哑刺耳,人也是力气用尽差点从床上一头栽了下来。
杨若兮本就时刻关注着床上,见状勾了勾嘴角,转身伸手扶了他一把,却是吓了一大跳:“怎么烧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