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内看书的杨鸿雁兄弟俩和收拾屋子的秦妈妈闻声走了出来,见着杨思睿像是斗鸡似的站在那儿,不高的个头气势还不低;在他对面温润端方的穆子墨依然笑意盈盈,秦妈妈第一时间就拉了杨思睿劝道:“我的小少爷,你和三爷置什么气啊?”
强行插/进两人之间,对穆子墨道歉:“三爷,睿少爷年龄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
穆子墨挑挑眉,不置可否;杨思睿却是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眉心的朱砂痣艳丽耀眼,恨恨辩解道:“秦妈妈,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我姐姐在她们穆家吃了那么多苦,问谁讨去?他倒好,在咱们院子好吃好喝供着,还总是套我的书看,说他两句都说不得了!”这分明就是没长大的孩子1
杨慎也觉着杨思睿说得严重了些,必定年龄大些,示意了秦妈妈安抚他,冲着穆子墨拱手一鞠躬:“舍弟年轻气盛,子墨莫要见怪。为兄在此给你道歉了!”
“无事,看来思睿是觉着我来得多了点,在下其实也觉着的确有些耽搁了几位的功课。”穆子墨微微一笑回礼,看样子是准备告辞了。
“秦妈妈你别劝我了!姐姐在家的时候何曾知道什么柴米油盐,现在呢,都能够洗手作羹汤了!”杨思睿也是从天堂回到平凡的孩子,自然知道由奢入俭有多艰难,在他想来,如今说做饭都理所当然的杨若兮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洗手作羹汤?秦妈妈愣了愣没敢接话,至少在和杨若兮相伴的这十多年来看,自家主子根本就不可能沾染和厨下有关的事务,就算是在株洲三年也不曾!猛地,秦妈妈忆起了那个早上:杨若兮因为吃不下馊臭的食物足足饿了三天,分明是摸到了她冰冷的身体,却是在随意寻了些不知道名的汤药喂了三天后,她的见身体日渐好转,性子也如同天翻地覆一般;更诡异的是她能经常拿出从未在世间见到过的首饰,能盘算她还有多少铺子、多少房子……
秦妈妈打了个冷战不敢继续想下去,满脸惊惶的拉了杨思睿:“你哪里看到小姐亲手作羹汤了?这些年在穆府多蒙柳姨太太和三爷照拂,这才没多受什么委屈。”
“我的确是没看到姐姐亲手做!可是……”杨思睿看着秦妈妈那惊慌失措的面孔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仔细一寻思,的确是自己太过于激动了,穆子墨的状况他们在府内几天也是听了不少,说来和杨若兮倒也算得上同仇敌忾,这三日若不是穆子墨身边的丫鬟小厮时不时帮一把手,他们几个在举目无亲的京城肯定是举步维艰。
杨思睿倒也光棍,错了就是错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脖子一软,一拱手“穆三哥,是思睿太莽撞了!还请别和我计较,现在就去泡茶给你赔罪!”
“不用这么慎重!”穆子墨权当陪小孩子胡闹了,笑着低头捡起了地上的棋子,杨鸿雁、杨鸿书和一干小厮也跟着低头帮忙找起了棋子。
杨思睿将棋盘重新放好,笑嘻嘻的从袖中拿出了杨若兮给的两小袋茶叶,嘿嘿笑道:“既然穆三哥说不用这么慎重,那这香茶我也不用拿来赔罪了吧。”
穆子墨细长的眼眸闪了闪,那茶叶?“这是在开国侯府时喝的那种直接冲泡的茶水么?怎么你这里……”
“当然,开国侯府那也是我送的。”杨思睿张着一口白牙,很自然的就将杨若兮送人的铁观音归到了自己名下,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杨鸿雁更是心直口快的勾了杨思睿的脖子“好啊,杨小四,你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都不给哥哥们享用!”
杨慎略略一想也就知道茶叶不会是杨思睿能拿出来的,否则早在文家就应该拿出来,免得文夫人狗眼看人低了。不想过多追问牵扯出别的什么来,打圆场道:“要是早拿出来给你这茶客喝掉了还拿什么送给开国侯府?想要直接送你去还看别人要不要呢。”
“慎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弟弟!鸿书,咱们不理他了。”杨鸿雁装疯卖傻的拽了帮着杨思睿摆茶具的杨鸿书,面上却是带着笑。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鸿雁你注意身份!”杨鸿书看似在一边拽文,眼中全是戏谑。
“对,鸿书说得极好!君子如玉,你哪里有如玉的气质,真亏得用满肚子诗书堆出来了。”杨思睿不甘示弱的嘲笑道。
一时间年轻的三人闹作一团,杨慎一边推着这三个皮猴子让到一边去,一边伸手请了真正端方如玉的君子穆子墨重新坐下“让子墨见笑了!”
“不妨!”穆子墨很喜欢和杨家四兄弟相处的随意气氛,不用去担心不注意就被人暗算,也不用绞尽脑汁去想着怎么算计别人!杨家兄弟姐妹间自然而然的亲昵之感也让他羡慕不已,可惜,他可能这一辈子都融不进这个温暖的氛围当中。面色虽暖心如沉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