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点点头,依偎在他的怀里。忽然身后传来稚气的呼唤:“娘。”
秦天回过头去却见世修醒了过来,揉着眼睛。
看到儿子秦天心中一片软绵,连忙走过去,抱着儿子说:“修儿晚上和娘一起睡好不好?”
世修打了个哈欠,【小脸一鼓鼓的,他伸出小胖手抱住母亲,糯声道:“修儿要和爹娘一起睡。”
秦天一边向庄信彦示意,一边看着儿子笑道:“好,好,修儿和爹娘一起睡。”
再怎么舍不得,秦天还是和庄信彦动了身。秦天本想瞒着儿子,可是庄信彦却坚持要告知世修,他对秦天说:“他是个男孩子,不应该那么软弱。”后来两夫妻连着和世修说了几天,让他明白有一段时间暂时见不到爹娘,但并不代表爹娘一定会很想他,而且还会给他买很好玩的礼物,到最后,世修才似懂非懂地点头答应。不过在秦天和庄信彦走的时候,世修还是忍不住哭了,看得秦天差点改变主意,可终究还是忍住了。后来见世修在祖母的哄劝下慢慢地止住了哭声,这才安下心来。
坐了几天船,又走了几天陆路,终于到达南方沿海重镇,穗州。
去到那里,便有官府的人来迎接,将他们带到客栈,并且派人专门负责跟随他们,协助他们一切事宜。
有官府的帮忙一切都好办,找铺位,建分行,管事伙计都从杨城调来。前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接着又领了衙门发下的照贴,正式成为行商之一。
这天,穗州知府李大人在穗州最大酒楼庆丰楼摆下宴席,一是庆祝盛世成为行商,提供一个机会让他们与其余十五家行商间个面,另外也趁机商讨公行成立之事。
穗州比之杨城更为繁华热闹,大街上随处可见装扮各异的外商。
女子行走也比之别处更无顾忌,民风较为开放。
秦天和庄信彦坐着一辆华盖车来到庆丰楼,随着小二来到楼上最大的包房。
包房内摆开两桌,桌旁围坐着各种年纪衣着华贵的男子,还有两名身着官服的官员。
见二人进来,里面的人纷纷站起,互相见礼,说着“幸会,久仰”
之类的客套话。两名官员中,其中一名便是李知府,他介绍其余的人给二人认识,先是指着身边那位三十多岁,身材高大,面容古拙的官员说:“这位便是穗海关的朱关长,朱大人!”
秦天和庄信彦连忙上前见礼,朱大人笑着说:“早听过贤伉俪的大名,庄公子乃是先帝最钟爱的贡茶碧螺春的制造者,特别是秦当家,更是一位巾帼英雌,奇女子也!”
秦天连忙谦道:“朱大人过奖了!”
“秦当家不用谦虚,盛世乃是谢总督谢大人向皇上力荐的,如果不是盛世有这个实力,又岂能得到谢大人的青睐。”说着,朱大人看向四座,笑道:“大家说是也不是?”
行商们纷纷笑着说是。
“谢大人?”秦天奇道。
朱大人道:“秦当家不知道谢大人也不足为奇,谢大人月初才到任,待会谢大人也会前来,谢大人是皇上身边第一大红人,又对你们盛世有推荐之恩,待会秦当家和庄公子还需好好向谢大人道谢不可。
“是,是”秦天表面答应着,心中却暗恨:好个多嘴多舌的谢大人,谁请你推荐我们了吗?真希望你死后下地狱被拔舌头!
其余行商们见两位大人对于盛世如此热络,互相交换了眼色,面上的笑容却掩不住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
庄信彦在旁边将各人的脸色瞧在眼中,不动声色。
这边,李大人又为他们介绍各位行商,十几位行商中,李大人大多是一句带过,唯有在介绍丰合行和庆宝行的两位当家时却多说了几句。
原来这两家商行是这十五家商行中实力最为雄厚的。秦天仔细打量着两位老板,丰合行的潘老板大约五十多岁,个子矮小,黑瘦,但是双目炯炯,一脸的精明。庆宝行的粱老板稍高,也是瘦削的身材,尖嘴猴腮,细长的眼睛,可是因为有着温和的眼神,和不变的笑容,倒给人一种亲切之感。
“幸会,幸会,有盛世的加入,想来一定会有利于我们公行的发展,以后还请秦当家多多关照!”粱老板笑着说。
有人开玩笑:“粱官,你逢人就笑,逢人就笼络,是否在为总商之位拉票啊!”
因为行商们都是官商的性质,所以所有行商的老板的称呼都会在姓氏后边加个官字。
粱官回头,依然是一脸的笑:“刘官说得太对了,我就是在拉票,刘官看不过去也可以如此做,我绝对不会笑话你!”
被称作刘官的人干笑两声,不做声了。
秦天明白,他们嘴中的总商便是公行成立后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会从十六家行商中产生,每个行商都想得到这个位置,明里暗里竞争激烈。
见两人当着官鼻的面前都拿总商说事,可见这总商一位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可两名官员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对于两人的争执置之不理。
这时,李大人哈哈一笑,又道:“还有一位行商,本官非要特别为秦当家引荐不可,因为她同秦当家一般,也是女子,一位了不起的女子。”
话音刚落,秦天身后响起一道娇媚的声音:“李大人如此推崇的那名女子不会是指民妇吧!”
听到这把声音,秦天心头一震,她有些不置信地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