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都不出声,大堂内一片寂静。
本来哭闹不休的二姨太太听了大太太的话忽然静下来,她站起身,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指着大太太厉声道:“大姐,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不分家就要把我赶出去是不是?”
大太太不为所动,淡淡道:“分家对谁都好。你不是心病难除吗?分家以后,你单门立户,当家做主,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心病了!”
“我不分,我不分!”二姨太太大叫“大姐,你打的好主意,眼看着漠北就要有大生意,现在就撺掇着我们分家,你当我们傻的吗?”
接着,二姨太太指着三姨太太:“你问问巧云,你看看她愿意分不?”
三姨太太不敢出声,可是脸上写满了不愿意。
“不错,明年茶行是有漠北的大生意,可是这大生意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这是秦天和信彦谈回来的,为此他们还差点送了命,还因此受到你们的陷害和羞辱!”大太太冷笑,不紧不慢地说:“如今你们都知道这漠北有大生意了?可我问问你们,如果不是秦天,换作你们任何一个,你们能不能给谈回这笔大生意?真是不知所谓!”
“总之我不分!”二姨太太哭叫,这天大的便宜怎么能让大房一家占了去,打死她都不分!“老爷有遗言在先,分家须得三房一直同意,如果有一房不同意,这家就分不成!”
一边说,二姨太太一边后退,此时,她头发凌乱,眼神疯狂,她在大堂中间打转,手指一一指过在座的众人,最后落在了上位的大太太身上,她咬牙切齿,声音中透出恨意:“我知道了,江华英,你是想逼死我不是?你要装大度,又想赶绝我,所以故意说要分家不是,好,好,你既然想逼死我,我今天就成全你!”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给喊出来,紧接着,她转过身向着旁边不远处的一根大红木柱上撞去。
全场惊叫。
这二姨太太样子虽然做得足,可是动作却一点都不激烈,所以很快就被跪在地上的庄信11给追上拦住,二姨太太挣扎嚎哭:“让我死,让我死,这样大家都逞心如意了!”庄明喜和刘碧君也配合着哭喊。
庄成志见此情景,气得直发抖:“胡闹,简直胡闹!要死要活的成何体统?”其他宗族老爷们也连连摇头,满脸厌恶之色。
见此情景,秦天知道,这分家一事今天是不成了。涉及到各房的利益,谁个没有私心?庄老爷的遗言本意是维持家族的繁荣和稳定,却没想到有利就有弊,这样一来,便助长了一些人的野心和气焰。
就当二姨太太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大太太忽然在旁边桌子上重重一拍,大喝:“都给我闭嘴,闹够了没有?”
二姨太太不理,依然哭叫大太太冷笑:“李秀梅,你再这样,我立刻就将你赶出去,管你是死是活,你要不要试试看?”此话一出,二姨太太立马不敢闹了。她重新在地上跪下,和庄明喜相拥着不断地抽泣。
大太太深吸一口气,在月娘的搀扶下走到二姨太太的身边“李秀梅,念在你为老爷为庄家生下子女,又念在你为庄家守寡十多年,本来我想分家,让你有舒服的日子过,可是你既然不愿意,我也随你。”
听得此话,二姨太太松了口气,可紧接着,矢太太那严肃的声音又响起“可是你这次的犯错却不能轻饶,我也不将你赶出去,可是家里却再也容不下你,这样吧,你收拾一下,明天动身去别院里住吧,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回来!”二姨太太脸色立即变白“大姐……”
大太太不假思索地打断她:“还是你想被赶出去呢?”
二姨太太连忙噤住声,可是一颗心就像是被揪住了般难受,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终究还是没有逃脱责罚,别院,那能是什么好地方?都在乡下,破旧的宅子,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到了春耕的时候,还能闻到一股股的大粪臭味,周围都是一些乡下人,连个能说话的都没有,吃穿就更不用说了,哪里能跟这里相比。
二姨太太心中叫苦连连,她娘家家境殷实,虽是庶女,也没吃过什么苦,嫁到这里来,更是锦衣玉食,加上后来十几年的风光,哪里还受得了罪,一想起今后的清苦日子,二姨太太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