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大开,进去大门便可见一名宽肩厚背,衣着华贵的男子背对着门口坐在堂屋里,秦天正给那名男子奉上茶,那名男子抬起头不知对她说了句什么,秦天微微笑了笑,脸上的小酒窝便浅浅淡淡地溢了出来。
庄信彦停下脚步,脸色沉了沉。虽然只得一个背影,但是他已经知道来者是谁,除了那个对秦天有着特别心思的谢霆君,还会有谁?
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由地握紧了拳,
打他女人的主意竟然直接追上门来了,哼……
庄信彦抬起头,抿紧嘴唇,看着谢霆君的目光变得阴沉无比。
海富在一边瞧着主子的脸色便知他现在很不痛快,对这狗皮膏药似的谢霆君也是厌憎之极,这人,怎么甩都甩不脱呢?
“秦天,这是谁来了?”海富提高了声音故意喊道。
听到声音,秦天和谢霆君同时回过头来。
谢霆君见到庄信彦后,面上显出一种惊喜交加的神色,立刻站起身一边拱手,一边走出来:“总算是见到庄公子了,谢某在城中听说庄兄已经提早动身,谢某牢记着与庄兄的约定,连忙赶了过来,庄公子见到谢某是否很惊喜呢?”
谢霆君的话语中句句带刺,可是面上却像是见到好友似的欢欣,秦天不禁在心中暗叹,果然是在生意场上游走惯了的人物,笑里藏刀四个字被他演绎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海富悄悄走到秦天身边,使了个眼色,悄声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的,我也正奇怪了!”秦天轻声回答。
“真是讨厌!”海富嘀咕一句,抬头见谢霆君的长随站在对面面色沉沉地看着自己,海富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瞪了对方一眼!
这时,秦天已经走到庄信彦身边,将对方的话写给他看,本以为以庄信彦那种性格,脸上一定会挂不住,最糟的状况是立刻甩脸子给对方看,她甚至还在想着待会用什么话来打圆场。
没想到,庄信彦看清是谢霆君后,先是面显惊讶之色,等秦天在小本子上将谢霆君的话写给他看的时候,却是淡淡一笑,既不羞恼,也不惭愧,面色要多自然便有多自然。
“谢公子真是热心,我与谢公子约好四月初,可是庄某临时有事,又打听到了具体地点,便提早了行程,我已经安排人通知谢公子,应该是那个奴才偷懒,竟然到现在还有告诉公子这件事。只是公子竟然知道我们已经到达,还连日赶来,这份盛情真是叫庄某感激于心。”
他写完后,抬头看向谢公子,淡淡地笑着,神情中可看不出半丝感激之色。
可秦天却差点忍不住笑了,这庄信彦这笑里藏刀的功夫也不输给谢霆君。
谢霆君明知道对方是在嘲讽他的别有用心,也当做不明白,只是笑:“庄公子客气,谢某只是见这春光明媚,本来就想出来踏青,正好听到庄公子来到这里的消息,便寻了过来。”说着,他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又看了看旁边满树的槐花,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这乡间的风景真是好啊,谢某总算是没来错地方!”
回头间却见庄信彦和秦天已经走进屋内,秦天忙着打来水,拧着毛巾给庄信彦擦脸擦手,又泡了茶过来给他喝,庄信彦将谢霆君撂在一边,慢条斯理地接受着秦天的伺候,时不时还抬起头看着她笑一笑,笑得秦天头皮发麻,然后,他又从秦天的手中接过杯子,杯子中冒出腾腾的雾气,他稍稍抬起眼,看了一眼谢霆君,雾气中,他的目光有着一丝冷然,像是在说:看清楚了没有,这是我的女人,少打主意!
谢霆君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更觉有趣,女人还是要抢起来才带劲,就像之前万花楼的花魁,一个做米生意的少东家竟然敢和他来争,结果,他少使手段,便打得对方落花流水,那种赢的感觉,比得到花魁更让他痛快。
如今他一个天聋也想跟他谢霆君争女人,别说现在秦天只是他的通房,就算是他的妾室,他想要,也一样要弄到手!非得让他在自己面前写个“输”字不可!
谢霆君拥有万贯家财,因为年轻,血气方刚,桀骜气盛,心高气傲,不管是在生意上,还是在女人上,从来不是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哪怕出尽手段也非得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可!
若不是他对庄家多少有些顾忌,只怕早就使手段迫得他们家将秦天送过来,又何必如此费尽心思地找机会接近自己喜欢的女人?
庄信彦见他面色不变,像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中很是不喜,又在纸上写下:“前面镇上才有客店,谢公子如果想早点休息,现在就要动身了,否则去晚了,客店就要打样了!”
就如同谢霆君顾忌庄家,庄信彦又何尝不顾忌谢家,都是杨城的大富之家,没有必要还是不要轻易得罪得好。是以庄信彦心中虽然气恼,神情间却还客气。
谢霆君抬起头哈哈一笑,“庄公子不必为谢某担心,谢某料到不会只在这里呆一两天,早已经在此地租下了房子,对了,就在离你们这里不远的地方!这段日子,我们可是成为邻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