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原夕争便起,沐浴更衣,前往原村的祠堂。
看祠堂的是原夕争的一个本家叔公,老人八十有余,驼背眼花,一见了原夕争便道:「纳兰,需知本族族规,男子方能进祠堂。」
原夕争吓了一跳,半晌才道:「叔公,我是原夕争。」
叔公睁开老花眼看了半天,才道:「果然是子卿,进去吧!」
原夕争上上下下将祠堂打扫干净,又上了一炷香,叹口气道:「各位列祖列宗也不用太过生气,受炷香吧!」
刚弄完毕,绿竹已经提着早点来给原夕争,见原夕争正在慢吞吞地磨墨,便道:「小少爷,你这还不动工,这法华经要抄到什么时候?」
原夕争懒懒地道:「法华经的妙义即依因缘成佛,万事即空,抄即不抄,不抄即抄。」
绿竹笑了一下道:「是,是,那是佛家,如今我们是俗人,还是抄上一抄,你也不想老太太生气吧?」
原母生气仿佛是原夕争头上的紧箍咒,他立刻便摊纸动笔。江南的冬日多是暖冬,淡水太阳透过祠堂院中的槐树叶子洒落在纸上,映衬着漂亮的字体,生似纸生了墨香,氲氤流长。
而此时的建业码头,从一艘远航的船上跳下来一位年轻人,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笑道:「柴平,这便是建业了?」他的相貌颇为俊美,挺直的鼻梁,饱满的额头,轮廓分明的脸上两道挺拔的剑眉更是令人眼前一亮,年轻张扬里透着一种淡淡的雍容。
「少爷,建业乃是南国都城,这里人杰地灵,可谓风水宝地!」他身边有一个人背着行李,看模样也像似一个读书人,但举止之间又对年轻人颇为敬重。
年青人微笑道:「哦,自然,尤其是有一个人更是要见的。」
天色一晚,原夕争提了文房四宝出了祠堂与绿竹还家,路上有有笑。绿竹笑到酣处,便抱着原夕争撑住自己的身体,原夕争也反手将她抱住,免得她笑得太厉害,不慎摔倒,却突然听到有人叫原夕争,回头一看,见曾楚瑜脸色苍白站在路边。
「子卿哥哥,我有话要跟你讲。」曾楚瑜道。
原夕争笑道:「吧。」
曾楚瑜看了一眼绿竹,却不吭声,原夕争转头看了一眼绿竹,笑道:「你还不给你家少爷把东西提回去。」
绿竹接过东西,用眼睛瞪了一下原夕争,原夕争回看了她一眼,意思是我明白。他们这么一来,在曾楚瑜的眼里倒仿佛是在眉目传情,脸又白了几分。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了村子边的小林里,曾楚瑜始终不言声,原夕争也看出来她心绪不佳,便也沉默着陪在她的身边。
走了很久,曾楚瑜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子卿哥哥……你喜欢我多一些,还是绿竹多一些?」
原夕争见她开口问自己这个问题,沉吟了一下道:「楚瑜,你跟绿竹不同,我与你是好朋友,但绿竹就象是我的家人。」
曾楚瑜凄凉地一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