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灭族、抄田,五国遗民们不用细思就极恐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小杀人魔啊,杀了就杀了,还要破坏你的名气。看看楚国那边的几大家族,死了就死了,灭了就灭了,还要被那些臭泥腿子拉出去□□,还是全国巡回,一村一乡都不放过,祖上数百年的名声都烂掉了。
这样的小杀人魔竟然挖到了九鼎?难道真是上天派他来灭……不行!这不科学!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听闻长公子扶苏心底善良,仁慈厚道,最是敬重读书人。就算上天要选,也要选这样的人啊。
相对于五国遗民们,普通老百姓的想法就简单了,听说少公子专门给人分田分地,还低价出租种子、耕牛、化肥这些农具;还听说他指导种出来的田,去年的收成已经达到了三石;一亩田的收入比过往翻了一倍,少公子又害怕谷贱伤民,又定了一个什么“粮食保护价格”,以保证粮价不会因为粮食增产而降低,最终导致农民到手的钱还不如寻常年景。
哎!可惜这套政策只在原来的楚国实行,说是什么“实验田”,听说楚国那边的人,去年收入挺不错的,过年都能吃上肉了。要是我们这边也能这样就可好了,不过我们这边的田都在那些老贵族手中,要是少公子也能来杀一杀就好了。
要是少公子当上了秦王,没准就……呵呵。少公子挖出了九鼎,没准这真是上天的指引,命里的注定,注定少公子要成为下一任秦王呢。反正,听人说秦王即没有王后,更没有嫡子,继位……诸子皆有可能。
民间的风云变幻,是非八卦,胡亥那是一点都不知道。自从收到自家萌萌哒父王,要亲迎九鼎的消息后,胡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谁来了都不见,让那些自觉有头有脸,想来九鼎真假的诸子百家、前朝遗贵们好不愤怒,但没办法,别说人家是大秦公子,就冲着人家是个小孩子,难道你能冲上去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
退一万步说,你能计较过这个小孩子?别忘了,这个小孩子最擅长干什么?树大有枯枝,人无完人,万一被扒出点*来,这还让人不让人活着。
于是,大家只好忍着,耐着性子在驿馆里等着。
胡亥也在耐着性子等着,他站在一个等身大小的穿衣镜前,手拿着一套衣服往身上比了比,在镜子前又是左顾又是右盼的,没事还摆了几个自以为帅气的姿势,然后看着坐在旁边的小比能问道:“怎么样?帅不帅?萌不萌?好看不好看?这么久没见父王,也不知道父王换胃口了没有?小时候呢,父王是挺喜欢我穿红色的……”胡亥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将手上的衣服丢到地上,然后又从衣架上拿起一套衣服,继续比划。
镜头拉远,他的房间里,此刻正堆着几座如小山一般,足以让任何女人心跳加速的衣物和首饰。要不是男孩子饰品本来就比较少,这数量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可是也不知道现在父王有没有改变爱好?红色有点太艳……黑色虽然得体,又衬我肤色,但哥哥们也天天穿黑,会不会让父王看着烦了?不能给父王耳目一新的感觉……嗯……这个发冠好看吗?说话啊!”胡亥气乎乎的将手里一个宝石发冠丢到小比熊怀里。
正在啃竹子的小比熊,看了一眼肚子上的宝石发冠,捡起来,放到嘴里啃了两口,发现不好吃,又将宝石发冠对着胡亥的脸丢了出来,然后继续啃它的宝贝竹子。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帮忙提点意见!”胡亥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件蓝色的衣服继续比划。
小比熊抬起头,一脸无奈加无辜的看着因为频繁的脱换衣服,而头发乱糟糟,像个小疯子,□只穿着一件小内内,上身干脆啥也没穿的胡亥,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妈蛋!劳资会说话吗?劳资要是会说话!你还吓死!”
“看什么看?说话!”胡亥无力的坐在地上,背靠着衣服堆,往嘴里塞了一口糕点,又喝了一口茶,额上冒出些细汗,喘着粗气说道。
不得不说,试衣服实在是个累人的活,真不知道那些女人,怎么能这样的乐此不疲。不过再累还得试啊,父王就要来了,得给他留个好印象才是。
想到这里,胡亥又元气满满的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继续试衣服,就听见大门口忽然传来“吱”的一声轻响。
“谁?”胡亥回过头,本能的抄起摆在案上的宝剑,随意披上一件中衣,然后躲在小比熊身后,警惕的看着房门口。
不要怪警惕性太高,而是他既然已经放话说,不准人来打折在,自然就没有人敢随随便便到他房间里来。但是现在既然有人来了,而且还没有惊动驿馆里的士兵,和他爹派给他的暗卫,那只可能是两种人,一种是刺客,另一种是……
“父王!原来是你,你干嘛跟作……”胡亥看着蹑走蹑脚走进来的两个人,先是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宝剑,接着脸上一喜,再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忽然尖叫道:“啊啊!父王!你先出去你先出去!我衣服还没穿!头发也没梳呢!”
“换什么换?梳什么梳?你小时候更丑的样子……让父王想想……”穿着一身黑色骑装,身上还带着几分寒气和露水的嬴政,竟然真得开始掰着手指,开始数胡亥小时候干过的不良事迹。
什么“你一出生时,皮都皱包包,跟只猴子一样,眼睛鼓得老大,上面全是眼屎,父王还以为你母妃生了个妖怪”;什么“你小时候,从来是有大道不走,尽走小道,哪脏你往哪蹭,一天到晚喔,比小比熊还不讲卫生”;什么“你有一回,看见地上有坨翔,你没见过你好奇啊,你就用手指把那坨翔捡起来,然后往嘴里……”
往嘴里干嘛?嬴政没说下去,因为他接下来的话,已经被扑进怀里,又哭又闹的熊孩子,给完全打断了。
“呜呜……父王不许说了不许说了,那都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胡亥哭得那叫一个惨啊,那真不是他干的好嘛,他都是以前的胡亥干的,是那个笨蛋胡亥干的,才不是他干的。
“乖乖乖!不是你干的不是你干的!”嬴政说着,一把抱起胡亥,以衣袖擦干他脸上的泪水,又用力惦了惦怀里的幼子,笑着开口说道:“沉了。”
“孩儿都十岁了,当然沉了。孩儿不但沉了,而且还高了呢。”胡亥扬起小脸,得意洋洋的说道。
“高了……一般吧……寡人记得,扶苏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好像比你要高……”嬴政特别认真的想着,这个宝贝儿子千好万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太矮,不像自己这样身材高大。
“父王,您不要拿大哥比好吗?大哥也好,您也好,身形都非常人,没有参考价值的。”胡亥不服气的反驳着,以前他年纪小,成天待在咸阳宫里,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见过的同龄小孩也不过是自己的兄弟,所以才会那么被大人们糊弄住,才会觉得自己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