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出这里又没地儿住,这段时间,虽说时不时受他骚扰,不过,他出差或是忙时,她就一个人静静地住在这宽敞的大房子里,是比原来那间狭小到只能摆放着一张床,然后,全是一堆儿杂物乱放的房间好多了啊!
其实,随心最想说的就是,将藤瑟御赶出去,可是,房子毕竟是人间的,她咋好开口赶啊!她刚才的话都说得那样明显了,男人也不懂,或者应该说,男人懂,心里明白,只是装不懂而已。
一阵沉默围绕在她们周遭,凝窒的气氛让随心感觉有些窒息!
“藤总,你已经有了未婚妻,我们这样真的不合适。”
“傅碧瑶找过你了?”
忽然,他的语气就得变得有些冷咧。
“昨天晚上,我抚你回来时在楼下看到她,她与我把你抚上楼的!”
男人没再说什么,只是,面色倏地就沉了几分,望着那张俊颜遍布阴霾,随心也不敢再开口说其他的话。
深怕一个不小心引火烧身,毕竟,藤瑟御是她上司啊!
而且,她还想在律师界混下去,她的理想就是做一名滨江城名声响当当,意气风发的大律师!最好是金牌那种,打遍天下无敌手!
钞票滚滚而来不说,还可以在社会上享有一定的地位。
“天太晚了,我得睡了,晚安!”
她刚迈出一步,没想一支强健的手臂就横了过来,大掌扣住她纤细的小蛮腰,将她搂入自己宽阔的胸怀。
低下头,她仰起头,她们的眸光就隔着几寸的空间相望!
眸底渐渐有一抹幽深精亮的光芒在扩散开来,瞳仁浅眯,眉宇间尽是清清浅浅的笑意。
被他这样近距离地看着,随心感觉自己非常不自在,他的目的那么明显,他们都是成年人,彼此滚烫身体无言诉说了那不知我听渴望与需求。
可是,她的意识是清楚的,她不能,这个男人太烂情,在他的生命里,有太多的女人,她绝不可能与这种男人有任何牵扯,至少,她得保留着自己最后一片净土。
“别想相信她的话。”
头微微压下数寸,长长的睫毛刷过她的脸上雪肤,心尖的颤动的那份悸动莫名地悠悠荡漾开去,像是有人向她平静手心海砸了一块小小的石子,水波动荡间,她看不清那颗沉没落水间的石子模样,而那颗石子是她的心吗?
他裹着龙诞香的气息微微在她脸上拂开,夹杂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茉莉花香,两者混合成一种独特绝世的味道。
随着她的逼近,她慌得向后退去,而他步步紧逼,‘咚’的一声,她背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而他也顺势压了过来,这单手撑在了墙壁上,把她困在了墙壁与他胸膛之间,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随心心头百般排斥,她不喜欢这个男人这样子对自己,每一次,都是肆无忌惮,可是,望着他那张仿若能颠倒众生,让少女人迷入心魂的模样,她又感觉自己是这样无力,无力抗拒他身上散发出来那致命的吸引力,虽然潜意识里,她一直在告诫自己,他是一颗毒瘤,不想让自己受伤,就得拼命远离,可是,她发现,无论自己如何逃,却总觉有些无能为力。
两根食指夹住了她的下巴,她的下颌骨被抬起,视线也被迫与他交集纠缠!
他眼中流转的欲色光芒是如此明显,让她莫名就感到了一丝的害怕!
吞咽了口口水,她说:“藤瑟御,我……我们……不能。”
出口的声音傻哑无力,如风中乱飘的飞恕。
“为什么不能?”
“你是我老婆,现在,我要行驶法律赋予我的权利。”
双手捧住她的面颊,他开始吻她,吻是从她额角眉心开始的,缠绵炙烈的吻从她高挺的鼻梁一路下滑,落至嘴唇,本以为他会深吻,然而,只是蜻蜓点水了一下,长指穿过她浓密的黑发,那黑缎子长发被他撩起,凑近鼻尖,吸入的空气带着一种浓郁的那缕茉梨花的香味,张口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嗓音染上沙哑。
“可以的,随心,跟着你自己的心走。”
他的声线仿若带着魔鬼的诱惑力,一瞬间,她居然就沧为魔鬼的奴隶,不知所措时,只能微微颤抖着身体,享受着感官给她带来的刺激,她不是不喜欢他,而是……
闭上双眼,渐渐地她开始回应着他的吻,张开的双瞳瞬间划过几抹精亮欣赏的色彩,能得到她默许是有多么的不易。
吻渐渐变得不可控制,两人呼吸交葛,悸动在随心心底蔓延,渐渐漫出了汪洋大海。
脑子里掠过几张容颜,傅碧瑶的,楚里红的,还有虚拟沈静好的,其实,也是她自己的,她没见过沈静好,只能在心中想象勾勒出她的样子。
几张绝色容颜划过,陡地,她一把就推开了他。
男人没想随心会推开自己,在那种激情难耐之时,他望着她,眸底深处欲色闪动,声音粗嘎,呼吸急促,眼神更是早已染上了说不尽的暖昧色彩。
“亲爱的,怎么了?”
“我不是你那些女人。”
“我不懂你话里的意思?”藤瑟御一对剑眉拧深,她不是他那些女人,言下之意是,他有很多女人吗?
“藤瑟御,我不是傅碧瑶,更不是沈静好,我是一个脾气倔,长相丑的怪僻丫头,我这个人对感情向来是认死扣的,如果你不是真心想要跟我在一起,请你不要随便到处乱勾引人。”
“等等。”看着她气鼓鼓的腮帮子,藤瑟御眉角泛出丝丝笑痕。
“傅碧瑶对你都说了些什么?”
“说得不多,不过,足可以让我看清楚你藤瑟御的本质。”
不再理会他,走回自己的卧室,取了笔墨,在一张雪白纸张上迅速划上了几行字。
然后,将纸与笔塞进他的手里。
“签吧!”
“什么?”眸光下移,在白色纸片上浏览了一圈,脸色微微变了。
这丫头真有趣。
上面写着:婚姻条款协议
法律上,白随心与藤瑟御的夫妻关系,白随心有权利刷老公的卡,住老公的房,有权利享受作为藤瑟御老婆该享有的权利,却不能有任何肢体的碰触!结婚证就如驾驶证,满分设定为100分,老婆呼叫老公时,不及时回电扣一分,老公呆在家里一天扣一分,老公不做老婆不喜欢的事,否则,依次一次性扣一分,直至扣完为止,扣完也就分道扬镳!
短短几行字让高大上的藤总裁有些背心发麻,每一字每一句都犀利万分,不能有肢体的接触,他岂不是娶了一个只能年地,不能吃的花瓶,他呆在家里,还要扣分,这岂不是让他要与她刻意保持着距离,让他不她不喜欢的事情,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哪些事她喜欢,哪些事她不喜欢,这样太有失公平了,这协议一签,他藤瑟御就只有两个字,等死。
其他女人,老公不回家,总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这位到好,想法子让他不要回家来,还真是一个特别的不能再特别的女人啊!这一瞬间,藤瑟御恨得牙痒痒的。
”喂,白随心,这协议我们还要再商量一下……“
抬起头,眼前早已没身影儿了,人呢?
他冲上前,卧室的门就在那一瞬间紧紧地合上了。
”喂,白随心,我们再商量商量。“
不管藤总裁如何叩门,白姑娘自是不会给他开,手都拍疼了人家也不再理睬。
藤瑟御只得拿了协议走到书房,再细细研读了一遍,平滑的眉心渐渐纠结,不行,这协议真不能签,真不愧是律师啊!
简直就把他吃得死死的嘛!
他考虑了半天,这才执笔在上面附上了几条,在右下方烙上自己的大名,嘴角扬起得意的微笑,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将协议裹成卷筒,然后,弯腰从门缝时塞进去,亲爱的老婆大人,相信你明儿会有惊喜的,嘿嘿,藤瑟御第一次把精明与睿智用在了小女人身上。
清晨,随心打着哈欠起床,梳洗完毕拿着包包正准备出门,却踩到了一张便条,捡起一看,这不是昨天她写的婚姻协议嘛!
她写的婚姻条款协议全作了一翻修改:”法律上,白随心与藤瑟御的夫妻关系,白随心有权利刷老公的卡,住老公的房,有权利享受作为藤瑟御老婆该享有的权利,却不能有任何肢体的碰触!结婚证就如驾驶证,满分设定为100分,老婆呼叫老公时,不及时回电扣一分,老公不呆在家里一天扣一分,老公不要除老婆以外的其他女人,否则,依次一次性扣一分,直至扣完为止,扣完也就分道扬镳!老婆的要求,老公照单全收,但,一周得吃两次肉,分别是周三与周五。“
悔啊!肠子都悔青了,随心脑子一时间像硝烟战火中的炮弹般炸开。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签下自己的名字了。
藤瑟御太阴险狡诈了,居然给她玩文字游戏,还把最关键的那句‘老婆不喜欢的事老公不做,否则,依次性扣分。”
这句话是全篇协议的精髓,而且很活的,做了任何事都可以说成是她不喜欢,然后,扣分,这样一来,她想摆脱就轻而易举,没想男人并不着她的道,让她白忙活一场,现在,到把她套进去了。
望着右下角两人烙上的大名,藤瑟御,白随心,她感觉自己掉入了猎人早已设好的陷井里了。
刷刷刷,两下子将婚姻协议撕了个粉碎,藤瑟御,我让你得瑟!
将粉碎的纸沫丢到垃圾桶里时,视线无意间瞥到了一小块的碎纸上,她的那个‘心’字,不是墨水钢笔写的,虽清晰,但没有墨迹,印出来的,给她的这份是复印的,而原件不用说自是在臭男人手里,还真是一匹狡猾,诡计多端的恶狼啊!
比智商,论计谋,好像她又输给了那匹孤傲的恶狼了。
她撕了一分复印的有什么用啊?
随心真想冲着上天哀嚎几声儿。
滨江城三里屯,春天的午后飘弥着浓郁的紫丁香的芬芳,一株株的紫丁香像整齐的士兵排列在街俩侧,花树上盛开的朵朵香花吸引了无数行人灼烈的眸光。
一辆豪华的商务车像一条深海里的游鱼滑进了一条宽敞的大道,在芬芳尽头,有一幢红砖绿瓦,白墙的建筑别院。
藤氏府宅,据说,许多年前,这里曾是清王朝康熙皇八子的府邸,雍正与八皇子相争皇位,最终皇权落入雍正之手,将八阿哥贬为庶人,在康熙的一大堆儿皇子中,八阿哥曾是四阿哥雍正最强劲的敌人,只是,自古英雄成王败寇。
八阿哥被流放后,这座府宅当时曾被雍正皇帝抄家封锁,一直没人居住,破败了许多年,清朝末年,薄仪皇帝当政时期,这座宅院被充公建了一座四合了院,一个老婆婆在这儿收留了许多流浪的孩子,并将她们养大成人。
而这些养大的孩了中,藤朝阳就是其中的一个,藤朝阳飞黄腾达以后,用一大笔钱将这儿购置下来,再经过一笔巨资翻修成了现在金碧辉煌的府宅,藤朝阳是一个念旧的人,也许,每个人都一样,无论你官做得有多大,落叶归根是每个人渴望的结局,藤朝阳翻修这座庭院,是在无言感谢着早已魂归黄泉的那个好心养母,要不是她,他很难走入人生的颠峰,几乎爬到了拥有半壁江山的高度。
当然,也有人说这儿不吉利,毕竟是八阿哥曾经居住过的,八阿哥当年可是成了庸正帝的囚奴。
但,自从盖了这座宅子后,藤家生意一路走向红火,除却四年前藤敏德跌了一个大跟头外,其余藤家所有的事可以说都是顺风顺水的。
车子刚驶进那道威严精致的铁栅门,身着黑中山服的一名中年男子弓着背,急切地奔了过来,在车轮缓缓停止翻滚时,急忙伸手握住车柄,恭敬地唤了声:“三少爷。”
自从四年前三少爷从国外归来后,有了那座雪棱园后,他就一直不曾住在腾宅里,每次回来都是有事儿。
“王伯,家里有人在吗?”
食指掸了掸衣袖上的点点尘灰,藤瑟御面情莫测高深,让人丝毫探不出喜怒哀乐。
从商已经有四年余载,一般情况下,如果他不熟的人,是不会与你多谈上五句话。
他也不会去讨好巴结人,不过,他很能看清楚别人的弱点在哪儿,他想得到的东西,只要他出手,就没有得不到的。
“老爷与夫人去澳洲旅游了,不过,少奶奶在!”
“王伯,藤家没有少奶奶,只有傅小姐!”
慢条斯理,淡然的语气里蕴含着淡淡的谴责。
“噢,知……道了。”王伯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心里暗叫不妙,这四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称呼傅碧瑶的,三少爷也从没说过什么,今儿是怎么了?
感觉那伟岸挺拔的身形隐藏了说不出来的怒焰。
“傅……小姐,在楼上陪囡囡午睡。”
王伯一路小跑着跟在三少身后步入藤宅客厅,藤家不愧是富可敌国的富豪之家,客厅里每一件摆设,哪怕是小小的一个花盆,或者是电视柜上一个小小的饰品,价值都是高达上万的。
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羊毛毯,踩上去,软软绵绵的,像是置身于云端,有一种虚无飘渺之感。
藤瑟御抬头瞟了一眼楼上的方向,剑眉斜飞入鬓,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痕,回身向王伯挥了挥手,示意他有事儿就去心,别刻意照顾他,他又不是客人,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瞎转悠过什么劲儿。
藤瑟御不过才刚走到囡囡的房间门口,正欲想伸手叩门,没想门就在那一瞬间开了,一张笑盈盈的素颜迎入眼帘,女人没化妆,脖子,手上,乃至整个身上都没一样饰品。
“瑟御,你回来了。”
女人脸上的笑容如阳光一般灿烂,美得令人屏息,只是,就算美若天仙,却也无法走入藤瑟御内心,因为,那里早已经驻扎了一颗红豆,那红豆已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生根发芽,慢慢地茁壮成长,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无一丝的缝隙,再也容不下其它人。
“囡囡睡了?”
透过缝隙,藤瑟御向里望了一眼,那张小床上果然躺着女儿小巧的身体,一张薄薄的被子覆盖在她的腰际间。
“嘘,轻点儿。”傅碧瑶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反手轻轻阖上了房门。
“瑟御,知道吗?囡囡刚才还直念叨着爸爸咋还不回来看我,然后,你就出现了,你们父子还真是有心灵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