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自从上次刻意隐瞒了世瑶要出家的事情之后,再见世瑶总是有些心虚,但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这位姑奶奶要见他他可是不敢推脱。
“娘子万安!”
“童都知客气。”世瑶淡笑着说道,“知道都知每天都要陪着圣驾,还请公公过来,实在是有些棘手的事情,还请公公不要见怪。”
“哎呀,娘子这是折煞奴才了。”童贯忙说道,“娘子有什么吩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世瑶也不与他啰嗦,肃然说道,“我有两件事要请公公帮忙,并且要瞒着圣上,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公公考虑清楚了再答应也不迟。”
童贯心中暗暗叫苦,瞒着圣上,那他就是嫌自己命太长了,转念想想,要是不答应的话,这位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童贯心里可是清楚的很,孟世瑶虽然每天吃斋念经,但是,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先帝有一大半是折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他一个宦官,能有几条命啊!
“瞧娘子说的,只要是奴才能办的,自然是麻利儿就给娘子办了,哪儿还需要考虑。请问娘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童贯笑着问道。
世瑶点点头,随即吩咐侍女们都退下,“我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三公主不便带着,请公公在太后面前提几句,我想太后思念先帝,会想着派人接公主进宫的小住几日的。”
这是世瑶思考了许久才下定的决心,她只身在外自顾尚且不暇,再带上个小公主,大人遭罪受累是小,孩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现在宫里干净了许多,又有皇太后的照看。想来公主也受不着委屈,心里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对于童贯来说,这事情极容易,皇太后已经把二公主接到隆祐宫去了,顺便提一提三公主,那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就算是皇帝知道了,也不会起疑,可是,孟氏要离京这种事儿。他可没胆量瞒着,“娘子这是打算去哪儿呢,多长时间回来呀!”
世瑶笑笑。“去哪儿公公也不必问,公公是个明白人,为了大家着想,我还是走的越远越好。”
童贯闻言,收起一脸的嬉笑。他愣愣地看着世瑶,却说不出话来。
“公公一心忠于圣上,我这心里也很钦佩,为了圣上着想,我相信公公知道该怎么做。”世瑶淡淡说道。
童贯思考了老半天,心里头始终拿不定主意。他狠狠咬了咬牙问道,“娘子叫奴才做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这对童都知来说,也不算是难事。我需要身份路引,只要寻常人家就可以。”
这的确不是难事,要瞒住皇帝也不算十分的不易,可是经过了上次的事情,童贯的心里还真是有犯怵。
“公公的为难我知道。但是我相信,如果我还留在京中的话。公公可能就不是为难了。”世瑶知道他害怕,不得不劝上两句,“圣上的性子公公应该比谁都明白,一旦他做了决定必然会不管不顾,眼前的局面来之不易,太妃虽然受困但是贼心不死,一旦有半点不利于圣上的传言,只怕皇位都将不稳。我想,公公一定不愿意看到那时的情景,所以,帮我这点小忙,实际上也是在帮圣上。”
童贯抬头看着世瑶,坦然说道,“娘子既然把话都说开了,奴才也不敢装糊涂,圣上对娘子的心意,不需要多长时间就会天下皆知。但是经过上次的事情,奴才并不敢确信娘子离开了对圣上来说真的就是好事。娘子有所不知,圣上虽然封了来氏为才人,但是,连着几个月连来氏的面儿都不肯见,别的宫人,更是看都不曾看过,如此深情,奴才在宫里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曾见过,娘子不告而别,只怕对圣上的打击会不小。”
世瑶闻言叹了口气,可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也并不确定,自己对赵佶的感情,能够让她去冒天下之大不韪!
“公公常年在圣上的身边,就多劝着些吧,我想过不了多久,圣上身边就会有可心儿的人!”
童贯沉默了良久,对于他来说,做这样决定的确很难,世瑶也不勉强他,至少她可以相信,童贯就是不答应,也不会把消息泄露给皇帝。
“娘子决定什么时候动身。”童贯终于下定了决心,沉声问道。
“三公主进宫之后我就会走,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有一个新的身份。”世瑶也得提防这童贯,万一他要来个釜底抽薪,那她可就冤枉大了,因此,虽然要用他,也没有尽说实话。
“娘子放心,奴才会尽快把此事办好。”
童贯说完就要告退,世瑶却有想起一事来,“公公且慢,我还有几句话要问。”
“娘子请讲。”
“我听说那袁道长经常在宫中出入,似乎深的圣上的信任,依公公的眼力,此人究竟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