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渐渐西沉,视线中的田野也变得模糊起来,在画家这或许就是一种朦胧的自然之美,宁静、安详和温馨。.***可惜的是,在残酷的战争时期,人们往往无暇欣赏身边的景色,因为不管你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上战场,激愤、哀伤或是无奈,但只要稍稍的的疏忽,便有可能让你丢掉性命!
正因如此,每一个有经验的士兵,都会让自己在战斗的进行过程中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哪怕是在战斗间隙养精蓄锐的时候,也不会让自己完全丧失警惕,尤其是处于这样一座陌生的、随处都可能有敌人初现的岛屿上。
给手下的士兵们分好班轮流休息之后,弗洛伊安点上一支烟,挎着自己的p40轻手轻脚的在几个房间之间来回走了走,瞅着每个窗户都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才重新回到刚才窝着的墙角根。想眯眼休息一会儿,心里却又始终安定不下来。四下瞧了瞧,便又拿起美国佬造的罐头,里面油汪汪的全是香肉,一勺子送进嘴里,虽然没有立马飞升仙境的感觉,但至少能够体会到人生的另一种满足感。
保暖,是一个人活着最基本的需求。
“注意,有敌情!”轮值的二等兵突然喊道,“装甲车,敌人的装甲车!”
弗洛伊安条件反射般把罐头一扔,瞬间从地板上跳了起来。他半躬着腰冲到窗口一瞧,一辆草绿色涂装的车子正驶离沙土路进入田野,远远看去,这辆车也就是一辆普通汽车大小,四个轮子,全身都被装甲板覆盖着,车顶上还装了一个圆形的桶状机枪塔。
不一会儿,道路的尽头又出现了一辆体积稍大、有六个轮子的装甲车,而穿着土黄色卡其布军服的英军步兵也随之出现在道路两侧。
二等兵的几声喊叫,让休息中的德军伞兵们非常自觉的回到了各自战位上,他们这时候也都看到了前方出现的英军。除了速度之外,装甲车不论防御力还是火力都不能和坦克相比,因而伞兵们并没有像最初看到马蒂尔达那样紧张,只是装甲车一辆接着一辆,才十分钟功夫,视线中就已经可以看4外形不尽相同的装甲车,再加上最后出现的几辆军用卡车,这些车辆无一例外的离开了公路在田野间行进——似乎就认定德国人会在道路上埋设地雷似的。
伴随这些英军装甲车前进的,是数量不详的步兵,天色渐暗,从镇子里望去就只能看到一个个模糊的黄点,恍惚之间或许会觉得面对整团的英军。好在富有战斗经验的德军伞兵们并没有为表面现象所迷惑,他们的指挥官也做出了清醒的判断:出现在镇子北面的顶多就是一个英军步兵营,但装甲车之外可能还配有迫击炮和野战炮!
英军要么不来,这一来就来了一大群。不一会儿,连长蒂姆派来的通讯兵出现在弗洛伊安面前,并向据守这栋屋子的德军伞兵们传达了新的战斗命令:把敌人放近了打,并且集中火力清扫那些英国步兵!
弗洛伊安掂量着自己这班人马在下午得到的空投配给——两箱机枪子弹、半箱步枪弹和二十枚手榴弹,这些弹药虽然让他们暂时摆脱了弹尽粮绝的困境,可情况依然不甚理想。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在想,如果把空降来的意大利伞兵按照重量兑换成为弹药的话,也许所有人都会更感开心!
又过了几分钟。远处突然传来了异样地轰鸣声。老兵们一听便知那是小口径野战炮开火时地声音。英军步兵普遍装备有这种轻便火炮。尽管在对付德军装甲部队时效果不佳。杀伤步兵或是轰击普通工事还是能够起到一定作用地。参杂其间地。是迫击炮地闷响。音量不高。频率却要比野战炮快得多。
德军伞兵们来不及从这些声音中辨别更多地东西。炮弹便接二连三地落下来。猛烈地爆炸不但晃动着大地与房屋。也在摧残人们地耳膜和神经。只一会儿功夫。在之前战斗中仅存地窗户玻璃都在弹片或是碎石地攻击下落个粉身碎骨地下场。
在单方面地炮击面前。德军伞兵们不得不一个个塞着耳朵、张大嘴巴。并将身体蜷缩在墙后面。任凭那些玻璃碎片、小石块敲打在自己地头盔或是身体上。在马耳他岛上。由“豆腐石块”搭建地建筑在成型后异常坚固。倘若是普通土石块房屋。也许只消一发炮弹便能震塌。而这里地房子几炮上来通常都只会留下一些或大或小地坑洞——当然。凡事总有两面性。尽管这些房子主体异常坚固。但被炮弹炸起地碎片几乎具备了弹片地杀伤力。而且只要一发引信正常地炮弹穿过窗户。一屋子地人可能都要集体去拜见上帝。
炮火下地煎熬。每一秒都显得那样漫长。尽管对面地英军只带来了为数不多地几门炮。但无法还击地德军伞兵们还是倍感压抑。不知过了多久。弗洛伊安突然隐约听到有人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