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醉心于军事谋略的将领,往往不太愿意在交际应酬上花费太多的时间,但在一种大环境下生活久了,对一些原本不喜欢的事务也就变得有些麻木了。
在抵达但泽的当天,张海诺就受邀参加了当局为纪念“但泽危机”两周年而举办的高级晚宴。两年前的这一天,希特勒清楚地表明他想把但泽收入德国,但法国和英国都向他发出警告说,他的行动将导致另一场战争。于是,“但泽危机”差点成了欧洲紧张局势的爆发点,但真正的危机并没有消除,仅仅一个月之后,一场新的世界大战便以德军入侵波兰拉开了序幕!
在张海诺看来,由但泽总督阿尔伯特·福斯特倡议举办的这个所谓纪念晚宴,不过是当地上流人士与驻军高层的一场普通聚会而已,在东线连战连捷的情况下,这里既没有“但泽危机”的那种紧张与兴奋,也没有前线将士生死搏杀的那种沉重。衣着光鲜华丽的男男女女们,完全沉浸在酒色笙箫当中,这样的生活仿佛和战争没有任何的关系。晶莹剔透的高脚杯,轻舞飞扬的裙角,还有那时而轻快、时而优雅的曲调,这些都完全提不起张海诺的兴趣,但他终究是这个场合级别最高的“大员”,出彩是免不了的,不但为纪念晚宴致辞,还受到各界名流们的热烈追捧,想找个角落好好安静一会儿都难。\\\\
倒是张海诺手下的那些军官参谋们,在经过了数周的海上生活之后,对于陆地上的一切---尤其是经过精心妆扮的异性们,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作为普鲁士王国时期从波兰人手里夺来的属地,但泽在因《凡尔赛条约》地签订而成为自由市之前,已经被日耳曼人统治了百余年,因而这里地建筑风格、居民血缘和传统习俗等各个方面。都基本与德国本土无差。能够参加上层人士聚会地。也绝大部分是拥有纯正日耳曼血统的。甚至还有不少普鲁士旧贵族的后代。在这里,身材健壮、面孔阳光的德国海军军官们,不但很快融入愉快的气氛当中,而且展现出了他们颇能吸引异性注意地一面。宴会过半,舞池之中已经能够看到好些军官在与妙龄女子翩翩起舞。
“我们尊敬的海军元帅阁下。从前可是奥舍斯莱本的跳舞王子,怎么?看不上这偏僻小港的简陋舞场?”
貌似尖锐的言语,却是由一个非常好听的嗓音发出的,这一次,张海诺立即判断出对方的身份,同时,也对这个神秘甚至有些神通广大地女人报以九分的好奇----她所谓的犹太血统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一股力量?他们是大海中地一叶扁舟。\\还是坚冰下汹涌的暗流?
“冯.海伦格夫人!”张海诺转过身,对这位多年的“老友”报以微笑。
芬娜倒是十分主动,“怎么?不邀请老朋友跳上一曲么?”
张海诺看了看略显拥挤的舞场。“下一曲吧!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生意?还是……”
芬娜双手优雅的挽着一条橘黄色的纱巾,看起来很配她那身素黄的长裙,她笑着说:“我天生就是个喜欢旅行的人,元帅阁下已经忘了吧!”
眼前这个海诺,压根就不知道这么回事,他自嘲的说道:“人老了嘛,记忆力总要减退的,这也是自然界地规律!”
“老?”芬娜用诧异地眼神看着张海诺,然后咯咯一笑。\\/\“尊敬的帝国海军元帅。如果您也算老地话,这里该有多少更老的人啊!”
芬娜悦耳的笑声引来一阵侧目。毕竟,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冷峻美女,走在哪里都是男士们关注的焦点。
张海诺略略扫视四周,果不其然,头发苍白的人比比皆是,有穿黑色礼服的,也有穿陆军或是党卫队制服的,倒是海军和空军的军官们,看起来都比较显年轻。至于张海诺自己,不管是这幅躯体的生理年龄,还是自己的心理年龄,都处于四十已过、五十尚远的状态,而长年的舰艇生涯给了他结实的体魄,良好的营养和规律的生活,使他至今仍拥有一头浓密的黑发,除了日晒风吹而颇为粗糙的皮肤,他的的确确还没有出老的迹象。
这个话题最终不了了之,张海诺从侍从那里拿来两杯香槟,这种软酒精饮料,对于酒力一般的人也不会有太大的杀伤力。所以,他可以放心的将其中一杯交到芬娜手里,并且说道:“话说回来,但泽的风景确实不错,从前就是夏日的一处避暑胜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