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冰山美人的眼神只会让人心跳加速,如今却具备了让人不得不提防的穿透力---仿佛被她盯住的人就会被掏空心思一般,即便是张海诺这样自诩意志力坚定的人,依然不敢长时间的和她对视。
“夫人言重了!”张海诺将目光移回到贝克脸上,“好了,诸位,我很高兴能够在这里和大家豪饮啤酒畅所欲言,但时间也不早了,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能够继续这种良好的氛围!”
贝克似乎有意挽留,在张海诺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他慢吞吞的说道:“将军,能否在离开之前听一听我们的大哲学家对于战争看法?”
“既然是贝克将军眼中的大哲学家!”张海诺摩梭着刚刚放下的酒杯,“为什么不呢?”
“按照古典哲学的思维!”宽脸横眉看面相就是个批评家的中年男子故意拖长了音,换了口气才说道:“战争是社会发展的一种必然,但它也必将为和平社会所取代!”
拗口且缺乏直观体现的语言让张海诺提不起半点兴趣,但他还是礼貌的继续看着对方,哲学家似乎料定自己发言的对象会有如此表情,他不慌不忙的说道:“当一种极端的主义成为一个国家主要思想的时候,这个国家就不可避免的走上一条毁灭和重生的道路,战争将导致国家的毁灭,但新的思潮又将重新铸造一个国家!”
对于一般人而言,这简直就是一堆狗屁不通的胡话,但具备一定思想能力的人却又能够体会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这便是哲学的特别之处。
既没有赞扬,也没有批判,张海诺默默的坐在原位,欲走不好走,欲留不想留。
“我们完全可以从经济的角度来解释这一问题,以国家的力量收购和兴办企业,解决经济危机造成的破产和失业问题,不可否认效果是明显的,可是大规模的国有化,经济纳入国家计划,实际上就是一种变相的战时经济!既然走的是战时经济,那么战争就是不可避免的,既然战争终有一天会结束,战时经济体制的完结也是不可避免的!”
沙赫特的这一语言虽然也不乏深奥的成份,但相比于纯粹的哲学观点却更容易理解得多。不过,张海诺却就此陷入更深的思考当中,过了好一会儿,贝克主动提醒道:“将军,时间不早了,您的司机还在外面等着吧!”
张海诺若有所思的瞅了他一眼,这才站起身来。送他出门的依然是芬娜,这位气质化的成熟美人眼里并没有流露出失落或是不舍的神色----或许她从来就没有将此人放在心中,或许她只是深谙来日方长的道理罢了。张海诺并没有当场对这个组织表现出兴趣,但深陷思索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坏事情。
走到大门口,张海诺即礼貌的向芬娜道了别,这里究竟是不是她的寓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张海诺已经看出了她作为这个组织一员绝非等闲的身份。
上车之后,张海诺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但大脑却在高速运转着,这群人诱使自己前来的目的何在?芬娜和他们搅在一起的目的何在?这个所谓的星期三俱乐部又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想要解开这些谜题,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去处----掌管着德国秘密警察组织和庞大党卫军机构的好友的寓所。不过在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之后,张海诺还是放弃了这选项,路灯照耀下,黑色梅塞德斯在平坦宽直的道路上一路向前飞驰,最终拐进了距离海军司令部不远的提尔皮茨大街19号,那是他自己在柏林的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