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有的一切,突如其来的开场,又以一个明显身份贵重的少年郎一声‘凡凡,我饿了!’就糊里糊涂的收场。
除了那位化缘的和尚师傅完全不为所动之外,旁边吃茶吃包子馒头的老人们可全都瞠目结舌了。
当然,身为这媳妇子的公公,赵老头可是大大的丢了次脸,他不能指责李家姑娘半句,因为人家才是苦主,一个小姑娘家,被自家的儿媳妇上前就指桑骂槐上了,人家捡回来的小男娃却是个鬼精鬼精的,多大点儿的娃娃啊,嘴里问出来的尽是刀刀见骨不见血的话。
到最后,那句话,根本就不是他那闹腾的媳妇儿挨骂了,骂的是他老赵家,当初瞎了眼才找了这么个蠢得跟猪一样的女人回来。
不知道别人好好的在这里让下人看着个茶铺子干她啥事儿,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她倒好,自个儿送上门来找抽……,不对,是找屎尿吃!~
脸红耳燥的,赵老头坐立不安地斜着眼睛瞪着草地上嘴里不干不净的儿媳妇,远远地吼着:“小三媳妇儿,还不给老子滚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蓝宝儿端着个装了两只肉包子的小竹篮放到赫连擎天面前的桌子上,很自来熟地摇晃着赫连擎天的手臂,一脸纳闷的开口:“小哥哥,那个丑婆娘不是个东西呀……”至少长得跟人还挺像的嘛。
童言无忌!
“嗯,那只是个吃狗儿屎尿的,不是个东西……”赫连擎天侧身睨了一眼,很认真地回答小孩子的话!
天作证,他这少年郎风度翩翩的,绝对没骂人!
那媳妇子听到这些个明里暗里都在骂她的话,又怎么忍得住,飞快地从草坪里爬起来,双手在腰上一叉,眉毛倒竖,摆开破口大骂的阵势:“一个见到俊俏哥儿就自个儿贴上去的小丫头片子、一个没爹娘要的小畜生、再加上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小白脸儿,凑起来就是……啊……啊……啊啊……!”
突然这媳妇子嘴里只剩下一个单音调,没办法,她大张着的嘴合不拢了。
茶铺子里的人,越来越多……
凌耀轩从地里回来了,小光头从屋子里出来了,两个聘来的长工也从自家屋里赶来吃早饭准备上工了,在河边洗衣服的梁妈端着洗衣盆也匆匆地把木盆搁在地上跑来了,还有陆陆续续前来购买包子馒头当早点的茶铺客人……
“给我住嘴,老三家的,还不滚回家去,你活腻老子还你没活够呢,你想把老子气死啊,怎么就让我家三儿讨了你这么个惹是生非的傻女人回来呀……”一句句沧桑的充斥着惧怕的怒吼从赵老头的喉咙里嘶喊出来,他几步跑过去,抡起巴掌啪啪啪地甩到了自家儿媳妇的脸上,气得呀,家门不幸哦……若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媳妇子再当着这位身份尊贵的小世子爷的面继续聒噪下去,指不定会惹出啥要人命的事儿来。
赫连家,赫连老爷子的亲儿子,是当今皇上的唯一一个亲妹夫,他的儿子,是皇帝的亲外甥,这天家的嫡亲,是你个无知妇人能随意口头糟践的么?
一片枯黄的落叶,飘飘悠悠地从这媳妇子的颈项上滑落,就如这茶铺子里每天可见的秋风中的任何一片落叶一般!
“阿弥陀佛……,施主,祸从口出!莫要贪图逞一时口舌之欲、这会殃及家人、旁人何其无辜!”
高手啊高人……,简直就是世外高人……,每一片飞花落叶都是他手中的利器!
“啊……啊……啊哦……哦啊……”这媳妇子急得啊,眼都红了,泪也流出来了,东张西望四处看啦,就是不明白自己的嘴这是咋滴了呢!
赫连擎天淡淡地看过去,只见在第五张桌子旁站起身来的大和尚轻轻地摇着光秃秃的脑袋,嘴里说着话叹着气,他这时候正把桌上放着的灰布包袱解开了来,将两只馒头小心地放到包袱里取出的一个深肚饭砵里,再仔细地打个结,将包袱朝肩膀上一挂,站起身,遥遥面对着梦凡,庄重地施了个佛家礼:“多谢了,女施主,今日善缘、他日定有善报,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