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吴有庸自己是可惜了,可政治上就是如此,局势朝夕顺变。如今他求的就是能保住儿子的位置,不只如此,还希望能帮着照看一二。
很明显,他是把主意打到许老爷子上。一来,许老地位不一般。二来,谁叫靖宁侯府给他送来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呢。
吴有庸有些紧张地看着许老爷子。
他做得是不太地道,可吴家总要留点根在。他在朝堂中,总有与旁人意见相悖的时候。能这么年轻爬到内阁的位置,他暗中动作也不会少。自然就会有政敌在,若是他的儿子还依然在翰林院呆着,有许老爷子和靖宁侯府看着。
吴家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只是怕就怕还在星星灯火的时候,就被政敌给扑灭。
许老爷子捋须微笑。
许三寒着脸从外头走进来,后面跟着的姚经新正试图和他说什么,只是没有得到回应。
许三把人带到,就关上门出去。
许老爷子道:“经新来了啊,坐。”态度客客气气地。
偏是如此,让姚经新心中发苦。
“老爷子,近来可好。”
许老爷子笑道:“都好,你让岚姐儿过来住,我就更好了。”
姚经新的笑容更加苦涩了。“老爷子,我……”
许老爷子哼了一声,不去理他,对一旁的吴有庸说道:“我这就不留你了,你的事情,我在想想。”
有许老这么一句话,吴有庸就知道他是应下来了,不由心存感激。见许老爷子对靖宁侯的态度,又想之前听到老爷子外孙女回来了。吴有庸站了起来:“府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办,这就先走了。”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去。
这怎么行?
姚经新不信他上门的意图,吴有庸会不知道?只是这惹事的人是她的女儿,子不教父之过。
总不能真的让人说靖宁侯府毫无教养吧。
姚经新叫住吴有庸,霍了脸皮出去道:“吴大人,今日在贵府里发生的事情,是家中小女年幼无知。”
吴有庸脚步停了下来。
他头一个反应是转过身去看许老爷子的反应,脑海里的想法是许老爷子的外孙女无论如何也姓姚。一家姓氏,硬扯开也有说不清的关系。
不看僧面看佛面。
何况,他方才是刚求上了许老爷子。
姚经新也去看许老爷子、
许老爷子不露喜怒,没有理会姚经新。
“老爷子。”姚经新喊道。
半晌后,许老爷子朝吴有庸点点头。
吴有庸脸色有些不痛快,明显是一副看在许老的面子,开口说道:“既然在老爷子面前,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靖宁侯还是把后院的事情理清才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娶妻还是娶贤的好。”吴有庸说的意味深长。显然京中对于余氏的议论不少,就连外男们都清楚。
姚经新脸色一沉。
吴有庸见好就收,朝着许老爷子长长作揖:“老爷子,一切有劳您了。”
许老爷子微微颔首。
姚经新不知其中缘故,等吴有庸走后。
许老爷子道:“我这一辈子,看人不说十有九准,却也是八九不离十。唯一看错的人就是你。这是我的第一错;第二错,是把女儿嫁给你,害她早亡。”
就是许氏死的时候,姚岚小时候重病,许老爷子也不曾说过现在这样的话。
姚经新嘴唇微噏,喉咙像被人用力掐住,发不出声音,满脸通红。
“……而第三错,就是不该把姚岚这孩子送到靖宁侯府。我原以为,念儿姓许,在侯府里被当成外人。但岚姐儿不同,她是姚家人。要回去的地方,那里住着的应该是她的血缘亲人。而作为她的父亲的你,就算护不了妻子,这些年过去了,总能护住女儿。可我这老头子,年老眼花,糊涂了眼更是糊涂了心……”
“老爷子。”姚经新额头上满是汗水。
许老爷子不曾停顿:“我自喻是个通达的人,不曾拘泥于礼教。可……到底不忍岚儿手上,才在你母亲来信的时候,答应把岚姐儿送到京中。”就是为了这,都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三夜,分析了无数的利弊,一条条写在纸上,铺满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