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扶桑渊立即反感的皱眉,眼神冷厉的看着她。
碍于澹台君泽和白墨冉的身份,他是不能轻易的将两人如何,但是这并不代表任何一个人都能骑在他的头上,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风尘至极的女子!
“主子说话,你一个——”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那女子已经在他说话的期间,慢慢的转过了身来,露出了一张倾城的面容。
“我?我什么?太子殿下怎么不把话说完?你得知道,我生平最讨厌话说一半的人了!”
清远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的就放过扶桑渊?在今日之前,他本就不喜欢这个北寒的太子,只觉得此人太过的阴沉奸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在今日之后,他就不止是不喜欢了!
伤了他最宝贝的妹妹,在他的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还说他……哦,虽然没能说出来,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看这个人,已经非常非常的不爽。
“国师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扶桑渊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一直默默站在旁边、毫无存在感的女子,竟然是失踪了许多年的国师!
一想到他自己刚才说的话全被清远听了去,他再也保持不了镇静,终于有了些慌乱。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清远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笑容满面的看着他,“既然太子殿下您都能在这里,我出现在这里又有什么奇怪的?”
扶桑渊就算是脑子再不清楚,却也知道清远说这话的意思,俨然是怪罪上了他!虽然他很是奇怪失踪了这么久的国师为什么会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锦绣王府,但是不管过了多久,他都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父皇对其的宠爱未曾因为她消失这么多年而有所消退!
他刚想出声为自己开脱,清远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看了澹台君泽一眼,语气淡淡道:“扶桑拓不是要见小萨么?正巧,我与他也有许久未见了,趁此机会正好见上一面,还不快走!”
小萨?白墨冉不禁抖了抖。
澹台君泽在此之前没有见过清远,因此也不是很清楚他的来意如何,但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显然是帮着他的,所以他也没有多做计较,点头应了。
随即,清远没有给扶桑渊再开口说话的机会,眨眼间就没了身影。
澹台君泽冷冷的看了扶桑渊一眼,也扶着白墨冉当先走出了屋子。
这一次,扶桑渊没有阻拦,他知道,在这次的事情当中,那个草原来的人,甚至是扶桑锦都不足为患,但只要清远不想罢手,那么任他再如何补救都没用!
只是……
他想到一开始推开房门他所看到的场景,眼底结出冰冷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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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寒皇宫的议事阁内,扶桑拓正在和几位大臣商讨着边疆地带城池饥荒的问题,一位不速之客就那么闯了进来,他还没来得及发怒,在看到来人的容貌时,到嘴的斥责瞬间忘得一干二净,转而龙颜大悦,脸上的笑容甚至能够称得上是讨好。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不明白皇上这突然间的变化是为何故,都纷纷的朝着扶桑拓的视线落点处望去,在见到丝毫没有形象可言,趴在桌子上打哈欠的清远后,众人亦是一喜,齐齐行礼拜见道:“参见国师!”
扶桑拓更是从书桌前站起身来,几步掠过众臣走到了清远的面前,热切道:“爱卿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这次回来又打算停留多久?”
这一番作为,与他皇帝的身份完全不符,但是一帮大臣却没有人发出异议,因为他们比所有人都清楚,眼前的女子并非一个花瓶可言,以前他在北寒的时日里,什么饥荒,什么民患,几乎都不存在,全国上下军纪严明、兵强马壮,那几年,算得上是北寒国最巅峰的时期了。
“自然是去找游山玩水去了!”清远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看了看他身后的几个大臣,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眼睛一闭,便这么睡了过去。
扶桑拓见此,立即挥退了诸位臣子。
几位大臣们也没有多言,行了礼就安静的退下了。
皇上有多宠爱这位国师,在早些年里他们是见过的,但是因为这国师确实有着非比一般的治国本领,所以即便他们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满,但为了国家的安定,那一点不舒服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再者说,对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她既然已经跟了皇上,那么任凭她如何的闹腾,在他们看来,也只是女人的不懂事罢了。
清远睡了小半个时辰,皇帝也就陪了她小半个时辰,在此期间,扶桑拓一直在批阅奏折,议事阁中除了纸张翻阅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突然有细微的交谈声传来,虽然动静不大,但在现在这样的安静中却显得异常的清晰。
没过多久,一位太监持着拂尘走了进来,似乎室感受到皇帝不悦的心情,他特意放轻了脚步,迈着小碎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启禀皇上,锦绣王求见。”
太监的声音也很轻,他当然知道此时不宜打扰陛下,毕竟国师在消失那么多年后刚刚回来,陛下对她又那么宠爱,肯定有许多话要与她说。
但是这在门口求见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这一段时间陛下极为疼宠的锦绣王!所以一时间,就算他是近身伺候皇帝多年的人,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两人谁在他的心中位置更重些,才会冒险前来询问。
锦儿?
扶桑拓听到这个名字,怒气果然消减了不少,他想起不久前,锦儿的确有和他提过,会带此次草原赛马的获胜者前来觐见,是他疏忽了。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国师突然出现在议事阁,他尚且不知道他此番回来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所以在没弄清楚这事情之前,他还不想处理其他的事情。
这么想着,他抬起手就要挥退太监总管。
“让锦绣王进来吧。”一道声音在他动作之前先行响起。
扶桑拓立即朝着清远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人依然困乏的闭着眼睛,维持着先前抚额安睡的姿势。
感受到扶桑拓的视线,清远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睡意朦胧的对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让锦绣王进来。”
这一次,少了些婉约,语气依旧柔和,但是扶桑拓却从中听到了一种不容置啄的命令。
他心中有些反感,却没有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让锦儿进来。”
扶桑拓放下手中的奏折,还是决定召见澹台君泽。
太监总管领命去了,走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清远,便看到对方已经完全张开的眸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的后背徒然窜过一抹凉意,立即收回了目光,步伐比来时要快上几倍的往外走去。
没过一会儿,就有脚步声再次响起,扶桑拓抬眼看去,就见澹台君泽沉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他的右后方还跟着一个人,因为低垂着头,所以看不清长相。
“儿臣见过父皇。”
虽然心情很是糟糕,但是该有的礼数他还是一样不少。
白墨冉也跟着他跪下行礼,语气谦卑道:“草民拜见陛下。”
因为清远坐在皇帝的对面,背对着他们,所以很容易让人忽视,但两人皆是会武之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只是假装没注意罢了!
“都起来吧!”
扶桑拓看着自从进来以后,面上就一直阴冷的澹台君泽,心中不免疑惑。
“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久前你在朕这的时候不是还高高兴兴的,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在我北寒的国土上,有谁敢得罪你?”皇帝说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他现在已经不年轻了,就各国来说,北寒的子嗣算是单薄的了,一共就三个皇子,最小的皇子在幼时还走失了,无疑是更加的雪上加霜。
好不容易小儿子在走失了十几年后被找了回来,他自然很是高兴,而且要论起长相来,这小儿子与他年轻时最是相像,就这些时日的表现看来,这小儿子虽然与纳兰倾城一样有些胡闹,但论起政治,却毫不比他其他的两个儿子逊色,如此一来,他在他所能给予的范围内,自然是极尽恩宠。
外人看来,只以为他是在弥补这些年来作为父亲的缺失,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是真的很喜爱他的这个小儿子。
甚至,他偶有几次心中懊悔,觉得太子立的太早,以至于让北寒下一任的皇帝错失了最好的人选。
澹台君泽刚要开口回答,太监总管在这时又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太子?他怎么也来了?”扶桑拓心中奇怪,无意中发现澹台君泽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愈发低沉的气息,眼底波澜微动。
“让他进来。”
“喳。”
太监总管是什么人?这么可能察觉不到此刻变得紧张的氛围,很是识趣的闪人了。
“儿臣参见父皇。”
在太监总管出去之后,太子很快就进来了,只不过与两人不一样的是,他在对皇帝行了礼之后,转身又对清远行了一礼。
清远全当没有看见,扶桑渊也不以为意,似乎已经很习惯了。
反正她将他的老子都没有放在眼里,对他什么态度也都是应该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两兄弟竟然一起来见朕,说吧,都有什么事情?”
扶桑拓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的转悠着,最后身子往背后的椅背一靠,神情比方才面对众臣子时要温和了不少。
与东临皇帝相比,北寒帝俨然是个慈父,还没有被身下的皇位磨灭去最基本的人性,当然,谁又能知道,这是不是与他子嗣稀少有着关系?
凡事都是有利有弊,这话果然不错。
扶桑渊没有想到,清远已经来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把王府中的事情告诉皇帝,他以为既然他都那么说了,来到皇宫后必然会在皇帝面前,将他狠狠地斥责一通,甚至在来之前,他已经为自己想好了辩解之词……
“儿臣的事情并不着急,既然皇兄这么匆忙觐见,就让皇兄先说吧。”
耳边传来澹台君泽体谅的话音,可这在扶桑渊听来,无异于是另一种形式的嘲讽。
他尾随着他们而来,结果到现在,他们却是什么都没说,反而让他成为了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