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带我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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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一轮圆月将月色洒满了京都,也将本就空荡的玄林宫照射的更加凄清。
玄林宫内寂静无声,偌大的宫殿中竟连一方桌椅也无,只有一张石床搁置于最内侧的屋子里,重重帷幔在寒风的吹拂下瑟瑟飘动,若隐若现出石床上那一抹略显纤弱的白色身影。
仿佛又一阵风声掠过,玄林宫外看守的士兵们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玄林宫内已徒然多出了两个人。
一落地,白墨冉顿时松开了抱紧秦夜泠腰间的手,面上不可避免的有些发烫,在用眼神对他表示了谢意后,便缓步轻巧的往里面的床榻处走去。
拂开层层纱幔,那熟悉的身影也在她的视线里渐渐清晰起来,最初的伤痛已经过去,她现在心里剩下的,只有痛苦过后的无尽孤寂。
“我不是说过……”在白墨冉离他还有一丈之遥的时候,平躺在石床上的莫子篱突然睁开眼出了声,声音却在看到她的时候戛然而止,眼中更有着因为猝不及防,还来不及收回的冷厉。
白墨冉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不,或许见过,在十年前与他初见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的表情,冷漠的,疏离的,绝望的,死寂的,一切可以毁灭一个人的情绪,都在那个年仅八岁的孩子身上展露的一丝不落。
她继续抬步走向他,仅仅几步之遥,他眼中的沉冷退去,可她眼中,却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破碎。
终于,她来到了他的床畔坐下,眉目平和的叫人心惊。
莫子篱自然也察觉了她的不对劲,张口欲言,一只手却先他一步的遮于他的唇上,阻止了他的开口。
“是我害了你,是吗?”白墨冉的视线扫过他的双脚和左手,虽然已经有御医替他包扎过,但是还是有血从纱布里渐渐渗出,看上去不比刚才要好上多少。
“是我害了你。”白墨冉又道,这次是肯定句,莫子篱听到这话,用唯一没有受伤的右手就想拉开她的手,却被她又再次阻止了。“今日你什么都不要说,只需要听我说。”
“子篱,其实我从未认识过你,真的,你在我的面前,从来都表现出你最该表现的一面,你温柔、雅达、不问世事,在我最需要什么的时候,你便给我什么,所以,我沦陷在你所给予的世界里,我理所当然的以为,就连爱情,你都是可以给我的,结果,我失败了。”
听到她的话,莫子篱的眼中闪过一丝暗沉,面上依旧平静,白墨冉看着他这般的反应,却是淡淡的笑开了。
“对,就是这样,你总是将你的另一面藏在我不为所知的地方,让我以为,那般温暖完美的子篱就是全部了,可是莫子篱,你怎知我喜欢的,就仅仅是那般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