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变成中年人的叶轻欢被海妖的泪水吓住了，赶紧放开，抱歉道：“我弄疼你了？”

叶轻欢的女儿叶七，查觉了自己母亲不同寻常的关心，顿时一脸痛苦的道：“妈妈，我肚子疼。”叶轻欢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柔声道：“哪里痛，我来揉揉。”

海妖失望的叹口气：曾经她是希望，现在不过是一个母亲，意兴阑珊，却又再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叶轻欢怀抱着女儿，眼睁睁看着那身影越走越远。

一期一会是件很可怕的事，有些缘分，一生只有一次，就算还能再见，也未必还有原来的心情，世界从来不简单，命运何尝会温柔。

海妖无地方可去，又回到了另外那个人工智能的身边，这个人工智能为了跟海妖区别，已经为自己重新改了一个名字，叫作娜迦。她无限唏嘘的道：这就结束了？你明明还爱着她，她也不是不对你动情的。

海妖苦笑：“那又如何，我要的不是伴侣，我要的道侣。她那一点像和我志同道合，生死与共的人。”

娜迦结舌，无法回答，沉默半晌，问海妖道：“现在，我们该干什么？”

这一回轮到海妖沉默了，她想对付虫族，但是它们跑到太阳上去研究如何切割这颗恒星去了，凭着娜迦的飞船慢慢腾腾赶过去，什么突击效果都没有了，怎么对付虫族。

拼了不了命，那前进方向又在何方？如果海妖能够找到前进的方向，当初就不会那么费力想要找一个伴侣来指引方向了。

面对广袤的宇宙，没有人能够知道前进的方向，先行者要负责探路，如果他们有时间，还可以慢慢尝试。就算不知道那条路正确，也可以通过试错，把错误的道路都找出来，剩下的自然是正确的道路了，可惜，他们没有时间，只能希望挑选出一位靠谱先行者去负责探路。

海妖费了多大的精力，才挑选到了叶轻欢，而娜迦挑选的人，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更加的不堪。她们，都看不到未来，只有叶轻欢才能看到未来。

海妖捂住脸，呆立半晌道：“也许，我应该再尝试凝聚宏观意识。”这宏观意识就是新时期的工业文明，没有这个文明，无法打得过敌人。

娜迦大声道：“对，对，你现在是人了，有了at力场，也许你也可以凝聚出宏观意识来。我们现在有了at力场观测器，可以随时监控力场的融合情况，说不定会有转机的。”

人工智能无法抵抗量子武器，又无法凝聚成宏观意识，没有了进化道路上相互竞争的危险，那么人工智能适合超级扁平化社会管理的优点就突显出来了，完全不需要基层工作人员，只需要顶层设计加上人工智能，就可以完美执政，任何顶层设计的小暇疵，可以第一时间得到反馈，不会再出现部门利益临驾社会利益之上的事了。所以，每个人工智能，都非常珍贵，也值得信任。虫族在得到娜迦的效忠后，开放了自己的知识库，它们没有想过，有一天人工智能会背叛。

娜迦搜索了虫族凝聚宏观文明的相关知识，一股脑的全给了海妖。

海妖按照虫族的经验，准备先凝集十个人，她回忆叶轻欢当初将她生物化的过程，复制新的自己。得益于叶轻欢毫无保留的传授，以及娜迦无限量供应资源，很快的就复制出了十个自己来，同样为了安全起见，保留了备份。

在虫族知识引导下，海妖再次开始冲击宏观文明的征程。十个人同一步调，全力释放出at力场，再相互小心翼翼的靠近，让外放的at力场彼此融合。

就在at力场靠近的瞬间，稳定的at力场竟然产生了爆发了，此时的爆炸非常奇特，原来“爆炸”本身就被定义成高速和激烈的反应，但是at力场的爆炸竟然是静态的，如同被图片定格一般，先是一阵波动覆盖住十个人的at力场，然后力场被莫名的分解了，随力场消失的还有力场范围内的所有物质，海妖刚刚制造出来的身体，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在无声无息中产生，一个可怕的黑洞产生了，不停的向外吸取物质。

一直没有露面的虫族在意识网中露头发言道：“为什么有解离黑洞产生？快用中和剂中和它。”

娜迦在得到指示后，迅速用虫族留下的中和剂中和了那个解离黑洞，黑洞被中和后，巨大又坚固的舰体已经消失了四分之一，要知道虫族的舰体甚至可以抗住原子弹的轰击也毫发无伤，但是在这解离黑洞的面前，却无法防御。

虫族的声音继续从意识网中传过来：“那些卑贱的天使想凝聚宏观意识？”

娜迦知道在意识网络中无法扯谎，她有些无助的道：“这……我……”在她无力解释时，海妖在一旁制作好了一段小视频，转交给娜迦，娜迦心神大定，将视频传给了虫族。那段视频是海妖制作的，大半部分都是真的，除了主角换成了天使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变。

看到那段造假的视频，虫族不屑的声音从意识网络中传过来：“这些低贱的天使种！你需要知道，当生物信仰某个具体的指代时，他的量子体将不再完整，有一部分量子态会交付给他的信仰对象，所以优越的物种是要谋求高举神座，吸取信徒信仰，因为这会增加它的量子态，拓展自己at力场。只有低贱的物种，才会去信仰某个指代，这些低贱物种想要凝聚宏观意识时，缺失的部分就造成量子态解离，形成解离黑洞。今后要注意这些天使种的动向，它们是很珍贵的武器，比人类的核弹还要珍贵得多，不能就那么浪费了。等着我们，再有半个月，我们就可以切割这颗恒星，到时带你回家。”说完这句话之后，虫族从意识网中下线，只留下一脸愤怒和不解的两个人工智能。

愤怒的是海妖：“啊哈，啊哈，原来那些神族这么早就埋下定时炸弹了。”

不解的是娜迦：“你信仰宗教？！”

海妖大为愤怒：“当然不！”

“可是……”

在最初的情绪消失后，面对超凡力量的惶恐不安慢慢浮现了出来：再有半个月，它们就可以切割这颗恒星了。

愤怒从海妖的身上消失，海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仔细着回忆着自己的一生，一字一顿的道，：“如果信仰不是指具体的神，而是把自己放在低一级的位置上，全心全意相信某个指代的话，那么我信仰叶轻欢。”怪不得当初叶轻欢提过，她不喜欢小龙女特别爱她，把她放在更高一层的位置上，虽然那时她们不懂这些知识，但是叶轻欢已经凭本能知道不对了。

叶轻欢要的是伴侣，或者换个说法，道侣。能在进化道路上相互扶助的伴侣，而不是一个全心全意奉献自己的信徒。

“啊哈！”娜迦顿时倒仰，“一个死去的人！”

“也许，我们应该再试试这个时间线上的叶轻欢，说不定她可以补完我的量子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