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我该认得你吗?”
她又笑,回转身来眸光熠熠的看向他:“十七年前,也是这般山崖,殿下,当真什么也不记得?”
他闻言心跳一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你...你是...”
她再一次将笑容加深,平举双臂画圆转放胸前,低头,倾身,却并未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缓缓开了口:“小女...”
正待此时,一阵撩原的大风突然席卷漫过,层层雪雾泛起,将女子未出口的话尽数吞没,浓郁的风雪几乎欲要把单薄的她吹走。
他惊惑的往前垮了一步,伸手欲抓,然而,不等他抓住,那女子却突然身影一虚,如同点进水中的红墨一般,转眼便消散成一片狰狞的血水,迅速的渗进雪地里转瞬便消失不见。他错愕的看着向自己脚边延展过来的血线,一步步震惊的后退着,然而退着退着却突然一个踉跄,放眼一看,惊见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困在了那幅血莲图里...
睁开眼睛,心痛难以忽略,他再次翻身坐起,朝窗外唤了一声:“老大,三哥可回来了?”
窗外的人立刻闪了进来,跪地回话:“回殿下,还没有。”
床上的人伸手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而后漂亮的凤眸若有所思的眯了眯,道:“差人去守着,他回来以后立刻告诉他,我在宫外,老地方等他。”
“是!”
他轻轻的舒了口气,习惯性的拿起枕边的血玉玛瑙在手中摩挲,自嘲的勾了勾唇:游风若,原来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可确实是好久没有回想起和那件事有关的记忆了,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念起,殊不知,做过的事终究不会消失,最多只是会被暂时的遗忘。
翻身下床,走到临窗的桌前为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可心潮却依旧翻涌如浪,丝毫没有平静的趋势。
他又笑,余光扫过身侧挂起的字画,上面是自己不久前一时兴起画出的醉游图,以及旁边三哥题下的字:长醉后方何碍?不醒时有甚思?
他抬头看着窗外黯淡的月,思绪回到十七年前,甚至回到更近一些的时候,静庵的那场大火里,那双漂亮的眉不由自主的再次蹙起:是有什么,要发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