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桓也笑了起来:“术哥手握二十万大军,而忽延只有七万的兵力,从人数上看,忽延明显处于劣势。但忽延久经沙场,且用兵如神,而术哥只是头一次领兵。所以,胜负如何还真是不好说。”
萧子衿拍手而笑:“最好是狗咬狗,一嘴毛!如果一个被咬死,一个被咬残,那便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
陆桓道:“愿景虽好,但要如何实现,怕是不易。毕竟那两人又不是笨人,且还是亲兄弟,在国中内斗再凶,出了国门便会一致对外。想要离间,便是不易。”
萧子衿道:“你这话可就错了,皇家的兄弟之情薄如纸,有时远远及不上平民百姓之家的兄弟情。平头百姓的兄弟,没有太多的利益可争。而皇家的兄弟可不同,为了那个皇位,父杀子,子弑父的先例历史上要不鲜见。莫忘了,当年前唐的太宗李世民为了帝位哥哥弟弟一并都杀于玄武门外。大蒙人祖上乃是化外之人,更加轻视三纲五常。并且我曾听忽延提及过他的一些往事,知道他对皇后、大皇子术哥怨恨已深。”
陆桓剑眉挑起:“哦?他居然还和你提过他的往事?”
萧子衿的眼前又再度浮现出那个荒芜的山谷里,与忽延独处的几天时光。虽然那时他们历经生死,但彼此间却是相互扶持。似乎在那几天里,什么国仇私恨都抛开了。忽延在她面前所展现的只是个率性的男子,会因逗她出糗而放声大笑,会被她激怒而高声咆哮,也会在她暗使的小计谋下气得无话可说。如果不是大蒙与南楚的战争,如果不是两人的立场不同,也许他们也可以成为知交。在某天相遇的时候,能高谈阔论为彼此浮一大白。
可惜,不同的立场,注定使他们成为了敌人。萧子衿已经能想象,再度相见,他与她,或许会拼的你死我活。
“子衿?子衿!”陆桓的呼唤声,将萧子衿的思绪从三年前拖回到了现在。
萧子衿扬眉一笑,似乎与忽延的那段过去的时光也随着那一笑,而云淡风清。
“子衿,你刚说忽延和你提过他的往事,到底是什么事?”
那些往事,忽延是在毫不设下,在那特殊的环境里,才对萧子衿提及的。但至少在当时,能说出这些事来,也是出于对萧子衿的信任。按理,萧子衿未经其同意是不能随意对别人说。
罢了,是你先不守信用,分明约定五年不战,结果才三年便又来侵我们南楚。所以,我这也不算什么——萧子衿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忽延生母出生低,原本极不受重视。幼年时,一次皇家狩猎时,被皇后派的人丢到荒野里遭狼群围攻,九生一生才逃出生天。后来与皇后所生的大皇子术哥又明争暗斗,没少交锋。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觉得这两人同时挂帅,能真的和和睦吗?恰恰相反,这二人少不得为争战功要相互争抢。”
陆桓听着也觉得在理,接话道:“不错!据我所知,术哥从未掌过兵。他之所以会在争太子位的时候败给忽延,正是在战功上吃了亏。想来此时,在争抢战功上,他是绝不允许旁人染指的。”
萧子衿笑得灿烂无比:“对!这也给了我们可乘之机。咱们到时,好好想几个主意,离间离间他们。哪怕他们不相互攀咬,只要合兵作战,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极有利的。具体的咱们还要从长计议,如有必要我还想去会一会忽延。”
“什么?你还想去见忽延?!”陆桓显得很吃惊,拍案而起:“不行,你绝不可再去见他!你现在的身份与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三年前,你只是名小小的女官,对忽延的作用不大,而如今你是我南楚的出尘公主,名义上是陛下的义妹,地位尊贵。且你在民间又有极高的盛名,一举一动无不牵动南楚百姓的心。若忽延扣下了你,用以要挟,那可自重怎么了得?”
“若真有那天,你们就当我死了。在国家与个人之间,毫无疑问,一定是只能选择国家的利益为重。当初在山涯边上的时候,陛下不也是那样选择的吗?”
“子衿老实说,你可是为那次的事怪过陛下?”
萧子衿摇了摇头:“陛下的选择是正确的,也是明君应该作的选择,我怎会怪他?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如果真的记仇了,当初也不会接受这个公主的头衔,如今更不会为南楚而忧心忡忡。”
陆桓道:“你没有放在心上便好。会忽延的事,你也只可随意说说,切不可当真。我可接受不了,再度被忽延要挟的事了。”
萧子衿笑了笑,点了下头,不再揪着这事继续说。但心里却暗忖着,若有机会,真想再会一会忽延,不为别的。她想当面问一问他,为何不履行当初的约定!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