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福,你且起来吧。”心情舒畅,沐贵妃的脸上也立马变得笑意吟吟的。
汪福更是深懂察言观色,几步爬到沐贵妃身前,殷情地替主子捶着腿,又道:“娘娘,陛下对娘娘的宠爱,可是自古少有的。就算有小小的不愉快,娘娘也该体谅陛下身为天子,多少会有些脾气才是。只是这冷战可千万要不得,否则只会叫人有机可乘。”
“可是昨天陛下乱发脾气,连本宫殿内的凳子都给踹倒了。难道还要叫本宫低声下气地去求他不成?”
“哪里需要娘娘去求?娘娘只要让人去陛下那里送碗汤羹,稍一示好,陛下再大的火气也都消了。至于天音贵人那里,哼,那个小妖精,娘娘难道还收拾不了她吗?又何必因她而伤了与陛下的和气?”
说着便又凑上前去,在沐贵妃耳畔低低耳语了几句,沐贵妃听得连连点头,笑容也越发的明艳起来,戳着汪福的额头,笑骂道:“你这狗奴,果然是好心计。好,此事本宫就交你去办。本宫倒要看看,那个小妖精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去!”
这汪福不愧是多年受宠的大太监,不过只是三言两语便哄得沐贵妃心hua怒放。
萧子衿只在床上休养了两天便又被勒令起来干活。李嬷嬷照旧是那副严厉古板的死人脸,稍有不顺,非打即骂。反倒是对那天掳人的事只字不提。她不提,萧子衿更不能提。连汪福都能够免责,李嬷嬷当然也不会被牵连出来。好在那事之后,汪福没有找她麻烦。不过萧子衿知道,这仅仅只是暂时的。一但事情淡化之后,汪福必然会再找她算账。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萧子衿的风格。但是如今,仅仅只是一个低贱宫女的身份,她是无法自保的。万般无奈之下,她唯一能仰仗的只有陆桓了。
又是一天的辛苦劳作,因为太过辛劳,所以连阿叶这样向来警惕心极强的人,一挨上枕头便睡得极沉。
萧子衿强撑着困意,在床上假寐了一会儿。估计着同屋的楚灵儿和阿叶都睡死了,这才悄悄地穿戴起身。又从枕头低下摸出了包东西,塞到怀里后,悄无声息地闪出了门。
外头,夜色如水。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萧子衿没有走设有宫灯的大路,只择了小径而去。所幸月色尚好,依稀能照清周围的树木、小径。
走了一阵子后,她便摸出怀里的东西,一番摆弄后,等她再转过头时,赫然已经变成了楚灵儿的模样。
摸了摸已经变了模样的脸,萧子衿颇为满意。
夜晚出来,虽说不易招人注意,但还是要小心才是。不为别的,就是怕撞到汪福手下的人。楚灵儿虽说是得罪过沐贵妃,但自从被发配到辛者库后,便被遗忘了。所以楚灵儿的脸,反而比萧子衿的脸好用一些。
陆桓已经等在御hua园后门边上,他最近主要负责这一带的巡逻任务,带侍卫巡逻到这里之后,他便找了个理由让手下的人先走了,自己留在这里。
自从上次与萧子衿见过之后,两人为了方面联系,便约定好了,谁有事相约,就在荣春阁外的一个树洞里塞张便条。至于相见的地方,则视情况而定。
每天,陆桓巡逻到荣春阁附近时,总要去那个树洞瞧一瞧。
而萧子衿白天都在辛者库,难得有机会出来。今日正好又赶上被派去送衣物,中途萧子衿借着尿盾去了那个树洞。看到里头有陆桓留下纸条,知道他如今多在御hua园那一带巡逻,于是萧子衿留字告诉陆桓今晚在御hua园后门相见。
远远地看到,月色下,萧子衿就看到陆桓斜倚着树杆的身影。她忽然又想起那天在浓烟中依稀看到他的情景,心中莫名一暖——那天应该是他救的她吧?
随着她悄悄地走近,陆桓侧着的脸在月色下也越来越清楚。不过几日未见,他的脸色分明有几分憔悴。微微拧起的剑眉,仿佛是带着重重心事。
“咔嚓”她未曾注意,脚下竟踩到了一截枯枝,使得他神色忽然转喜,转过头来,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陆桓脸上的喜色褪去,顿时又凝起了一层警惕。
他不认识楚灵儿,更不知道萧子衿居然还会易容术。
而萧子衿一时间也起了层玩心,笑盈盈地上前:“哟,好英俊的小将军呀,在这里等谁呢?”